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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三顾茅庐
第四回 关羽用计赚樊城 徐庶走马荐诸葛
第四回 关羽用计赚樊城 徐庶走马荐诸葛
刘备正在疑惑之时,云长已命人来请皇叔与军师进樊城去。事实上,云长带领关平、周仓与两百军兵、家将们偷偷地渡过了樊河,在黑暗中隐蔽了起来,便将囊中之计与周仓讲了一遍,周将军照计办事。
再说,樊城刘泌老太守,起初见曹仁在隔河一仗大败,到了半夜又听得对面一片杀声。他不知情况如何,一大清早就命他的外甥儿,名叫寇封带四个家将出城去樊河边探听情况,现在寇公子出了樊城,过了吊桥,直往樊河方向而来。他到了河边,见到对面只有刘备的大营,不见自己人一兵一卒,知道曹仁已经退兵回去了。因此,他圈马便回,四个家将在马前领路。没有走了多少路,被他身旁一堆茅草之中的一个人看得清楚,他便是君侯马前步将周仓。他准备把马上的寇公子偷回去。周仓一生要偷三个人。今天偷来的是第一个,他偷人的本领象猫捉老鼠一样有把握。他见到四个家将正在前边谈谈说说,趁他们不防之际,从茅草中窜到寇公子马前,寇封见到马前站着一个人,七分象鬼,三分象人,吓得他叫了出来。但是你刚才嘴巴张大,周将军左手一把棉花团,已经按入了你的嘴里,然后起条右手,将他象孩子一般拦腰一抱,只听得“嗖”的一声,已经从马背上将公子偷走了。前面四个家将只听得后面一阵风声,回头一看,马上的公子不
见了。他们惊慌失措地说:“不好了,公子被野兽吃掉了!”
其实樊河边,哪里来什么野兽!他们略微找寻了一下。找不到公子的人影,带马便逃进了樊城,去见刘泌太守了。他们到衙门匆匆来禀报,刘泌太守今年六十有零,他膝下无儿,就把这个外甥寇封当作半子之靠。现在家将向他禀报说:“老太守,不好了!”
刘泌:“公子哪里去了?”
家将:“在樊河边被野兽吃掉了!”
刘泌:“樊河边哪里来什么野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家将:“我们在前边跑,只听得后面‘嗖’的一声,回头一看,马上的公子不见了!”
刘泌心中十分着急?说他被野兽吃掉不可能。到底怎样一回事呢?一下子辨不清楚,因而再问家将们:“那曹仁将军的人马究竟怎样?”
家将:“一兵一卒也不见,料想他们已收兵回去。”
刘泌心中更为担心。正在这时,关将军已到了城下。当时的周仓飞一般地把公子偷到了关将军隐蔽的地方,将他口中的棉花团拉了出来。寇封见到云长,知道被刘备方面的人把自己捉来了,毕竟只有十九岁的大孩子,见了关将军吓得他一句话都没有。
云长就对他说道:“公子不必惊慌,你若要活命,领关某前往,叫开关厢,劝你家母舅大人归降。”
寇公子连连点头。关公带了所有人,押了公子来到樊城城河边。这时,城门早已紧闭,吊桥高挂。云长命士兵高声叫喊。
士兵:“关厢上听了,我们关君侯在此,速叫刘老将军答话。”
所说刘泌既是太守,又是守将。一人兼两职。城关上弟兄见到城外关君杀来,要紧到衙门报知太守。片刻后刘泌赶来上了城墙,见外面果真是关君侯带兵前来,自己的外甥押在关君侯马前,太守心定了一半,不是被野兽拖去,原来是被关云长捉去了。他心中已知十之八、九,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所以对着下面的君侯拱手问道:“下面原来是关君侯,刘泌在此有礼!不知君侯到此何事?”
关羽:“闻得太守镇守樊城十余年,一向爱民如子。关某奉命前来劝你归顺我家皇兄。只要开关投顺,保你令甥儿一无危险,城内子民也免得遭灾。要是不然,莫怪关某无情了”
刘泌一听,果然如此:捉我外甥,交换城关。刘泌是个非常懂得世事的人,即使我不降,刘备就在新野,樊城早晚危险,想到皇叔的为人,皆知他一向仁义。再说大家姓刘,理应早日归顺,不但保全了外甥的性命,亦免得子民们受惊。所以他一口应允,对关将军说:“刘泌愿意归降!”说罢,他传令开关,放下吊桥。就这样,弓不上弦,刀不出鞘,云长取了樊城。
这正是:单福用兵多巧计,刀枪不举取城易。刘泌太守出关迎接,云长带领所有的人跟着刘泌来到衙门大堂坐定,立即命人相请军师与皇叔。
单福和刘备带了所有文武离大营,渡樊河,刘泌将他们接了进去。云长向单福交令。军师下令盘查钱粮,出榜安民,城关上改换汉旗刘旗。刘老见过皇叔,行了大礼,表示真心归顺。
刘备见寇封,问刘泌说:“老太守,这位公子是哪一个?”
刘泌:“乃是刘泌的外甥儿。”
刘备:“太守愿意不愿意将令甥儿过寄于刘备?”
刘泌:“皇叔见爱,我哪有不允之理!”说罢,他对寇封一看。意思叫外甥儿快些上去叩头。公子寇封懂得刘泌的意思,立即走到刘备面前,双膝跪下,口称:“父皇在上,孩儿拜见!”
刘备:“儿啊!罢了!快去见过你家二叔和三叔。”
关将军勉强地招手一招,心中很不高兴。他倒不是看轻公子,而是认为大哥何必再要收什么寄儿。不象我儿子在家乡,尤其关平他是愿意跟我,更主要的是今后打平天下,你大哥到底将位传给哪一个?你传给这位公子吧。你早已在去年生下了一个儿子刘禅;你说传给自己的儿子阿斗吧,被人家说来有着大儿子不传,这是成了废长立幼,不是多找麻烦吗?云长不高兴就在这里。
可是,刘备也有着他的遣理。皇叔想,我马上要回转新野县的,他恐怕老太守刘泌变心,所以有意将寇封收为寄儿。这样我把他带到新野,可使刘泌不敢变心。云长没有明白皇叔的意思。被你关将军这样一来,公子毕竟是个大孩子了。他认为云长看不起,口中不说,在他心里从此对关将军存下一条心。因此造成今后关羽兵困麦城,再被孟达从中挑拨了一下,所以他不救云长。这在后书再提。当时三将军他倒役有理会这一点,满面笑容地叫了一声公子说:“侄儿,请起!”
从今以后,公子改姓刘,就叫刘封。这时单先生将一切事务料理完毕,就命令刘老太守镇守樊城仍旧为这里的太守,方始与皇叔带领了所有文武与公子刘封离开樊城回转新野县,传令把城外大营拆去。
从此皇叔感到有了这位军师,再也不怕曹操了。不过,他问单福说:“军师,今后曹操可要再发兵来攻打新野否?”
单福:“主公放心,要是他再发兵前来,本军师自能对付他。”
他哪里知道,你相助皇叔的日期只有一个夏天,曹操对你单福想尽办法,迫使你离开刘备,这里暂且不提。
再说,曹家弟兄败回许昌,今日到皇城相府,上堂见过曹操,把新野被刘备杀敌的情况,从头至尾回复了丞相。曹操毕竟是三国中的奇才之一,他仔细地琢磨了曹仁的说话,开口便问道:“子孝,胜败乃兵家常事。但是,刘备用兵,岂能一跃而如此地?老夫想来,其中恐怕有人相助!”
曹仁、曹洪一听,佩服自已叔父丞相,一言就能道破其情,所以要紧回答说:“不出叔父丞相所料,小侄等打听到刘备手下新近有了一位军师。”
曹操:“可知此人姓甚名谁?”
曹仁:“小侄打听到此人。姓单名福!”
曹操一听“单福”二字,心想,我从未听到过。一般说来有本领的一定有名望。现在此人一无名望,竟然能够破我创金锁阵,杀我人马三万三千。这不是一件奇怪的事吗?所以,再问曹仁说:“可知姓单的是哪里人氏?”
曹仁:“禀叔父丞相,单福乃是颖州颖长村人氏。”
曹操听完之后,先命他们弟兄二人退下,然起对着两旁文武开口问道:“列公,可知道单福是何许样人?”
问了二遍;文武没有一个认识单福的。事实上,现在曹操手下已聚集了天下的人材,大小地方各处都有。有一位大夫姓程名昱是曹操手下有名的文人,而且是丞相的心腹,他也是颖州颖长村人,他听得丞相在动问,他在心中暗暗算计,一想,我们村上有如此大的本领恐怕就是他,程昱再三思虑了一下,认为十有八九,所以从旁闪出,走到曹操面前,把手一拱说道:“丞相,单福下官认识。”
曹操见到程昱,他才想到你也是颖州颖长村人。可能是认识单福的,要紧问道:“你认识单福么?”
程昱:“丞相,照下官看来,单福便是徐庶,字元直,看来他为了遮避外人的耳目,故用单福其名。”
曹操:“大丈夫坐不改姓,立不改名,他缘何要叫单福?”
程昱:“丞相,你要知道他母亲家便姓单,福字便是他的小名,他们弟兄二人,长者称福官,次者称寿官。因此,姓着母姓,叫着小名,不可算移姓改名。”
曹操:“他的底细你可明白么?”
程昱:“我与元直前后村,中间隔一河,我们前村都姓程,他们后村都姓徐。”
曹操想,这没有什么奇怪,中国人有个传统往往一村一庄都挂着一个姓,因此常常听到张家村,李家庄。
程昱继续在对曹操说道:“下官知道,元直自幼读书,家境贫寒,后来去水镜庄,拜司马徽为师。屈指算来,至今已学了二十年!”
曹操听到这里,对徐庶更为重视,因为他的老师是山林中有名的隐士。常有道:名师必出高徒。莫怪他要杀我三万五千人马。这样的能人,怎么会被刘备请到新野?曹操他三角眼转了一转,胸有成竹地问道:“他家中有何人?”
程昱:“他早年丧父,兄弟徐康历年在外经商,有个妻房在家侍奉婆婆。元直他至今未娶,但是他的老母是个才女、节妇、贤母,三字皆全,元直是个孝子!”
曹操想,贤母者必然教子有方。因此常言道:“贤母出孝子。”就在你程昱将徐庶的一家身世讲完之后,曹操对元直可敬可叹,敬只敬他是不但有着用兵的奇才,而且为人亲良,──尽孝的人总是这样。叹只叹这样的人材相助刘备,埋没了他这良材。俗语说:鲜花插在牛粪上。程昱看出曹操的心理,就对他说:“丞相,徐庶之才,要是助了丞相,岂不全美!”
曹操放声大笑地说:“你真知老夫之心!奈何徐庶在刘备的新野,岂会到此许都?”
程昱:“丞相喜爱元直否?”
曹操:“老夫爱慕天下人材,元直有如此之才能,我岂不爱哉?”
程昱:“要他前来,下官自有办法。”
曹操:“尔有何计?”
程昱:“下官早说他有老母在堂,丞相可命人去颖长村重礼相送,请徐母到此,再用良言劝说请她修书新野,元直是尽孝之人,岂有不来道理?丞相以为然否?”
曹操听完感到确是个办法,立即命一员副将,带兵一百,绸缎百匹,金银千两,准备芦轿车辆,明日前往颖长村,相请徐母到此,同时命程昱代笔,冒名写了徐庶的一封家信,内容是徐庶在丞相手下,官拜上大夫,请其老母亲来许都享福。直到来朝,一切礼物装上车辆,拿了一封书信,弟兄推了一部空的芦轿车辆,离许都直往颖川颖长村而来。不多几天后,到得颖长村问讯,由乡里人领往后村,来到徐庶家门口,所有车辆与手下弟兄都停在外面,一个副将拿了书信,走进大门,徐母正在草厅上坐着,徐康的妻子正在旁边,和婆婆答话,见到外面进来一个当官的陌生人,要紧向里面走去。在封建时代里,一般年轻妇女必须回避,徐母当然是个老年人,又是一家之主,无法回避。她年已六十有余,两鬓白发,身上穿着一般的布衣,但非常整洁。她见到来人心想;我虽然生着两个儿子,小儿经商,大儿在外学道,怎样有当官的上我家门?正在想着,这副将也非常聪明,知道中间坐着的便是徐母,故而要紧上前双膝跪下,称呼一声说:“徐老太夫人在上,小人拜见!”
徐母所到太夫人两字,更觉奇怪。我儿没有一个做官的怎样口称我是太夫人。所说这位老太太已夫亡,守节无过,虽然女流之辈,书画琴棋皆能,称谓“才女”,教子有方,称谓“贤母”。而且虽然身居乡村,明察世事。她想,这里都姓徐,来人不要走错了人家,让我来问他一声。“你到哪家?不要弄错了!”
副将:“请问大夫人,难道这里不是徐元直老爷的府上?”
徐母一听,我长子是叫元直,说明他没有走错。但是称我儿为老爷,难道他已经做了官么?她好奇地问道:“这里是我儿元直的家……”
副将:“太夫人,小人没有弄错。”
徐母:“你从哪里而来,奉谁人之命?”
副将:“小人从许都而来,是奉了元直老爷之命!”
徐母听说自己的儿子在许都,她顿然面色都变了,知道许昌是国贼曹操的地方。我儿怎样会在他手下做官的呢?要紧问道:“我儿命你到来何事?”
副将:“元直老爷命我送信与太夫人。”说罢,便将书信双手呈上。
徐母接信在手,立即拆来观看。只见信上果真元直在曹操处,要我前往享荣华、受富贵。拿一般父母说来看到这种信无不高兴,可是徐母险些流下泪来,想我儿出外学了二十年之久的本领,连忠奸都分不开,这种福我是不愿意享受。但是,明日许昌我一定要去,见到了我儿劝他回来,哪怕耕种田园,曹操手下的官千万不可去做。所以,命副将请起。这名副将问徐母何日动身,徐母说,来朝就动身。副将把所有的礼物吩咐送了进来,徐母一一收下,原因是认为东西是儿子的。其次,她准备将此礼物分与村上众乡邻。当然,来了这许多人,要安排他们分头住下。徐母回到里边,把这事情与徐康的妻子讲明她用日要去许都,要是徐庶愿意跟我回来还则罢了;要是不然,我准备与他一拚老命。媳妇劝婆婆说:“万事请婆婆耐心了!”徐母说:“要是我一去而不回,你等小儿寿官回来,好好守住这家园。”今夜婆媳二人痛哭了一场,到明天徐母动身,不要说徐康之妻。就是村上人都来相送。她老人家上了芦轿车辆,副将带兵保护。就这样,把徐母骗进了许昌。太夫人在车辆上听说已到皇城。徐母她不愿去见曹操,吩咐他们说:“你们听了,把我送往我儿元直的公馆去。”
这名副将想,你家儿子的公馆在新野县。知道他还没有明白,当然不能与她说穿,嘴里只是应了一声:“遵太夫人吩咐!”
事实上,只管把车辆向相府推去。直到丞相府第,停下了车辆,徐母认为儿子的公馆已到,等他出接。副将进相府来到大堂禀明丞相,曹操正坐在相堂上,得讯徐母已到,心想,我要他儿子相助,应该款待他的娘亲。本想亲自出接,感到自己毕竟是丞相,所以命程昱代接。程昱从相府中走了出来,直到车辆前,对徐母一拱到底,叫了一声:“伯母大人在上,小人程昱在此迎接,有礼了!”徐母已经感到奇怪,为什么元直不来接我。难道他公事忙到如此,大概程昱正在我儿的公馆里。再想。我只管进去,然后再来责问元直。因此,对程昱称呼一声:“莫非是程官官?”
因为徐母知道,元直与程昱从小弟兄。所以习惯称他为“官官”。程昱听到这样的称呼顿然脸发红,因为叫我官官,还是小孩子时的称呼,想我现在已是近四十岁的人了,哪里有出着胡须的官官。但是心里明白,我与他儿子乃是弟兄,这样的称呼还是适宜的。因此,要紧笑着回答说:“正是小侄程昱。”
徐母:“元直在哪里?”
程昱:“徐兄在里边,请伯母下车辆,小侄带路。”
徐母出了芦轿车辆,手执一根拐杖,程昱在前边走,徐母在后跟随,慢慢地向相府里面而来。徐母离到公馆这样的豪华。她误认为自己儿子的官一定做得不小。事实上,丞相是百官之首,他的府第当然非一般可比。程见将徐母领上了相堂。自己向文人班中立了进去。徐母想,为什么将我这个老人搁在这里?这算什么意思?她站定身子,起一对老眼对两旁一看;啊!立满了文武;再对上面一看中间坐着一人,他头戴相貂,身穿红袍,同字剑脸,浓眉长须,一看就明白他是曹操!虽然第一次见面,因为汉朝年间,什么样的人穿什么样的衣,这种打扮、连小儿都明白,乃是一品当朝。徐母想,我一进城就叫他们把我送往自己儿子的公馆,为什么把我送到这里来!既然到来,她就在寻找着自己的儿子,可是不知元直在哪里。
这时的曹操,见到徐母已经上了我的大堂。他心里想,看她一个乡村的老妇,俗语说,她的肚子争气,生着一个好儿子,连我曹操都要拍她的马屁。因此曹丞相先招呼她说:“来者莫非是徐老太夫人?”
徐母:“原是老身。”
曹操:“老夫在此有礼了!”
徐母并不还礼,只是回答一声,说:“何用客套。我儿在哪里?”
曹操:“令郎公么?”
徐母:“正是元直。”
曹操:“令郎公现在新野县相助刘备!”
徐母:“啊……”
徐母听说儿子在刘皇叔处,顿时心中一畅;好啊,这才象我的儿子!本来我在奇怪,元直岂会助你曹操。但是再一想。既然儿子在新野,那末把我这老婆子接来何事?因此开口问道:“命我前来何事?”
曹操一想;莫怪你弄不清!事到如今,应该对你老实说了。所以,他笑着回答徐母说:“太夫人听了,令郎元直杀我人马三万三千。他用兵过人,竟有如此大的本领,如今帮助刘备,实是埋没人材。所以请太夫人前来,要你修书一封,命令郎到此相助老夫,曹某上表圣天子,保奏元直高官显爵;然后太夫人享荣华、受富贵,岂不美哉?”
徐母到此时才恍然大悟,知道自己受骗了,要想骗我写信劝儿子来降,曹操你真是在做梦!既然元直走正了路,我也放心了。想到这里,倒要问你一下曹操。因此有意地反问了一句说:“丞相,刘备何许样人?”
曹操想,要你儿子来助我。只有把刘备贬低一下,所以回答说:“太夫人听了,刘备乃是背反朝廷,冒称皇叔,忘恩负义,是一个懒小人!”
徐母一听,心想,你当我真是乡下的老妇,连这点都不懂吗?你真是在讨我骂了。
这时,徐母弹出一对老眼。指着上面的曹操说:“你且听了,刘备乃是中山靖王后;孝景皇帝阁下玄孙。堂堂正正的皇叔,仁义布于天下。我儿相助皇叔正得其明君。你欲命我儿弃明君而助奸贼;弃大道而走小路。你真是一个老贼、国贼、奸贼、曹贼!”
这番说话;骂得曹操摇头顿足,胡须乱飘。一声令下:“来,将她推去斩了!”
顿时,手下人一拥而上,准备上前绑徐母。太夫人见拥来的捆绑手,她一点都不慌,对着他们起手中拐杖,指着说:“你们与我站住了!”
曹操见到此景立即叫住了手下人。徐母这时收去了脸上的怒容,对着曹操说:“丞相,老身写信便了。你何必如此?”曹操放声大笑;心想到底是个老婆子,还是怕死的。只要你愿意写信,我就不杀你。同样他脸上也收住了怒容。命手下将她扶到老夫的虎案前;徐母慢慢地走向曹操虎案。孟德为她准备了信纸、信封。老太夫人把拐杖在虎案上一靠,然后起手将放着的信纸慢慢地铺平以后,定了定神。其实她哪里肯写信!但她知道,曹操把我骗到这里,绝对不会轻易放我回去,我也决不会写信,准备一死了之,等待元直早晚会杀来与我报仇!但不过我要是能够将这个国贼除去,刘皇叔可早成大事。她借着写信为名,靠近曹操。但是一想,没有致他命的武器!早知道这样,我在家的时候准备好一把刀子。所以她平整纸张是假,看附近可有致他命的东西是真,一看有了!出案上有着一个砚台,足有一尺二寸长,八寸阔,一寸多厚,要是这方砚台能击中曹操的脑袋,想必他也活不成了。这时的曹操他万万料不到六十多岁的老婆子,竟有如此的胆量。正在他不防之际,徐母已经伸手过去,把砚台一把抓到手,举起来就向曹操当头击去。旁边手下阻挡也来不及了!毕竟曹操是个武孝廉出身,见势不妙,将身一侧,砚台击了个空,落到相堂之上,打得粉碎;曹操吓得两手抱住了头,一面叫喊传令:“速速与我拖去斩了!”
手下人一拥而上,将徐母拖了出去。正要多徐母斩首的时候。旁边程昱踏出来见曹操说:“丞相且息怒!要是将徐母杀了,元直是个孝子,他非但不会到此,相反为了报杀母之仇,更其要忠心刘备,请丞相将徐母交付一下官,待等日子一长,下官自有办法。”
曹操一听,“嗯。”点点头。
如此说来,曹操还是希望徐庶到此?当然!他听说程昱有办法,就传令放了徐母。程昱见丞相退堂;他到外面见徐母说道:“请伯母大人不要恼怒,丞相是为了爱慕元直兄之才,伯母不写信倒也罢了,既然来到了许昌,请到小侄家中住上几天,日后再送伯母回家可好?”
这时,徐母心想;我既然到此,就住上几天再说。看来你们也不会马上送我回去。所以同意了程昱之说,上了车辆离相府到了程昱公馆。当然;程昱对徐母是百般殷勤款待。
三天后;徐母对程昱说我要回去了,程昱再留她住下几天。就这样三天、五天的留下来,徐母在程昱府中已经住了将近一个月。有一天,徐母偶尔走进了程昱的书房,不见他在书房中。但是在书桌上见到了一首没有做完的诗。一般说来总要有四句才成一首诗;现在见到只有三句,也就是说没有完篇,早说徐母是个才女,她见到纸上这样写着:“牡丹称富贵,全仗绿叶扶。雄立百花前,……”徐母就在桌上提起笔来;在诗的下面添上了一句:“虽艳惜香无。”这一句添了上去,不但完成了一首诗,而且一语双关。牡丹花,大家知道称为百花之王,所以第一句写富贵二字,但是没有绿叶就显不出牡丹的鲜艳,一有了绿叶的烘托,立在百花之中就可称它是最美的花朵了。但是牡丹虽好,却没有香味,好比你程昱虽是一个人材,而相助曹操是没有光彩的。徐母添上这一句的意思就在于此!她心里是对程昱的讽刺。因此搁下了笔,出了书房。其实,这是程昱设下的圈套
。因为冒写给元直之信,要欺骗老人徐母还是比较容易的,而徐庶是个聪明人,不是自己母亲的笔迹也绝对不会到来。现在徐母在无意中正好留下了五个字的笔迹。等徐母走开之后,自有手下人将这首诗交给了程昱。他立即进相府来见曹操.对丞相说:“丞相!徐母已经写下了书信。”
曹操想,程昱果真有道理,问程昱说:“书信在哪里?”
程昱:“请丞相观看!”说罢,呈了上去。
曹操拿到手中一看;原来是一首诗,他将诗念了一遍,说:“此乃是一首诗,哪里是信?”
程昱:“丞相你可看得出吗,其中笔迹不同?”
给你程昱说穿之后;曹操哪有看不出之理。就与程昱说:“最后一句与前三句之笔迹不同。”
程昱:“然也,最后一句是徐母的宇迹。请丞相命人仿照这字迹;冒徐母之名,写信给元直。”
曹操就命杨修到此;因为人称他“巧笔”杨德祖,不论何人的字体,只要被他见到一、二句字迹,他就能够冒得你一模一样。现在杨修不但冒着徐母的字迹,还根据程昱的介绍,以符合徐母的想法来写了一封给徐元直的冒名信。先给丞相过了目,曹操看完了这封家信;认为照信上的内容徐元直定然到此,立即命一心腹手下赶去新野送信,曹操等人在此许昌等待徐元直的到来。送信人很快赶路,到今天已抵新野;打听到单军师的公馆,丢鞭下马,请门公禀报军师:“费心通报徐先生。”
门公:“这里只有单军师,没有徐先生。”
来人:“单军师便是徐先生。”
门公:“你从哪里而来?”
来人:“我从许昌到此;奉了徐老太夫人之命;有事要见徐先生。”
门公命他少待片刻。到里面来通报军师单福。徐庶正坐在厅堂上;他在想,我此番奉了老师之命来新野相助刘皇叔家中老母尚未知道,想娘亲为我弟兄二人,数十年受尽了风霜,既然皇叔重用于我,我准备命人去到家乡,将她老人家接来新野。实际上已经来不及了。你正在思念之际,外面门公报了进来,说:“禀报军师,外面来一人要见徐先生,他还说,单军师便是徐先生,又说奉了徐老太夫人之命,从许昌到此,有事要求见军师;请定夺!”
当时徐庶听到这样的报来,心中一怔。他想,我为了避人耳目,保护娘亲。因此移姓改名叫单福。现在我的娘亲怎样会到了许昌呢?想到曹操手下的程昱是与我从小朋友,他对我完全了解,但是程昱是曹操的心腹,难道他出卖了我吗?想到这里,他不觉地紧张起来,命门公速叫来人进见。送信人由门公领了进来;到厅上见过徐庶,便将这封冒名信呈了上去。元直拆信观看,上面写道:
汝弟在外经商,举目无亲。正悲惨间,不料曹丞相命人拿至许昌,言汝背反。将欲加害;幸程昱救。若能得汝来降,能免我一死,驰书到日。星夜赶来。以念孝道,然后徐图归耕故园。书不尽言。切切勿误。
这封信不但字迹冒得完全象徐母,而且内容也非常符合徐庶的家境,特别在最后的第二句,就是“徐图归耕故园”,意思就是说,我们也不要帮刘备;亦不要助曹操,总之不要为官,宁可回家去种田,这种说法徐庶完全相信,象自己娘亲的想法。她不是叫我不要帮刘备,目的是娘亲已被曹操囚在许昌,逼得没有办法所以写出此信。徐庶是个孝子,知道娘亲在曹操处受苦,已经泪如雨下,他这样的才能,为了孝顺娘亲。甚至连一封冒名信也没有察觉出来。他首先命送信的人先回去覆命,说我随后即来。徐元直拿了这封书信,立即出公馆,赶去衙门。刘备正在里面,手下人报进来说:“报禀皇叔,外面有单军师悲伤痛哭,前来见你。”
皇叔听到奇怪,心想,军师又不是个小孩,为什么哭上门来,其中定有原因。他站起身来匆匆跑了出去,到衙门口、果真见到这位军师在那里伤心流泪。刘备要紧抢步上前问道:“单军师,何事悲伤?”
徐庶:“皇叔,在下不是单福,我的真名叫徐庶,名元直。”
刘备想,怎么单福变了徐庶,缠到现在我还没有缠清,所以要紧问道:“请问先生,究竟怎样一回事?”
徐庶:“皇叔听了,我乃是颖州颖长村人氏。早年丧父,老母在堂,舍弟徐康终年在外经商,我自幼从司马徽为师,长达二十年。昔日去荆州欲助刘表,谁知他宠幸蔡氏,我看他难成大事。那一天深夜,我赶到水镜庄,欲问老师谁是明君?我师言道:明君就在眼前。正巧皇叔那天也在庄上,分明叫我助你皇叔。为此赶来新野,在你面前弹剑作歌。皇叔不以我是个无名之辈,请至衙门拜为军师。我怎敢不竭力报效?谁知曹操这老贼,把我老母拿去许昌;欲要加害,如今娘亲书信到此.命我立即赶去许昌以念孝道。请皇叔不要见怪!我为了老母之命,只能离此新野,今天特来告辞,书信在此,请皇叔看来。”
刘备接信在手;仔细一看,看得皇叔也险些掉下泪来。刘备的伤心;主要为的是自己,想我数十年来;刚才得到这样一个能人,认为汉室可兴,谁知曹操用了奸计,将他老母来迫使徐庶离开我刘备。此时失去徐庶,我何日再能成其大业?是皇叔为此而伤心。但是,他看到元直这种表情,说明他决心要离开新野。刘备把书信还给了徐元直,开口对他说:“先生:备想你老母在许昌,身受其罪。等候你前往,那先生只管前去!”
元直原想;肯定刘备不会轻易放我。目前却出乎意料,他一口应允我走。但徐庶感到刘备同意得如此之快,说明他的心里比我徐庶还要难过十倍。然而知道皇叔为了我母子能重新相见,所以他一口应允的。这种仁义之心,徐庶是终身难忘。因此,他对刘备说:“皇叔之仁义,徐庶没齿难忘,后会有期了,再见了!”
刘备看徐庶的样子,好象马上就要跑,便立即对徐庶说:“先生慢走!刘备多留先生一夜,来朝十里长亭送行,先生你看可好?”
元直一听,这样的明君是世间少有的。这一夜再不应允,太觉狠心了!因此回答刘备说:“多谢皇叔一片诚心,来朝再见!”
徐庶回转公馆;准备行李之物,命一个年轻的手下,明日代我挑着行李,先去十里长亭等候。徐庶要离开皇叔的消息,顷刻之间文武皆知。大家赶来衙门,问明其情况。
孙乾便向刘备献计说:“主公;元直有如此之才,相助主公还能值曹操。曹孟德兵多将广,再有徐庶相助,好似猛虎添翼,杀来新野,我军何能抵挡?照下官看来,便将他徐元直三天、五天留住于他。光阴如箭;只要一、两个月,曹操不见徐庶赶去许昌,他在恼怒之下;定将徐母杀死。徐先生是个尽孝之人,听到老母被杀,他必然要你皇叔为他老母报仇。这样徐元直是永远也不会离开你皇叔了。主公看来如何?”大家听了孙乾之计,认为可以一试。哪知皇叔摇摇头说:“致杀其母而用其子,此乃是不仁;使他们母子今世不能相见,此乃是不义;不仁不义之事,想我刘备终身不为!”
公侯一听,分明我是一条良策,主公为了“仁义”二字,就放弃了这样一条好计。孙乾想,仁义是要的,但目前处于敌强我弱的时期;说笑话万一曹操大军杀来,你写了两个仁义的大字,难道曹兵就会被你吓退么?当然,我是这样想。主公刘备与我想法不同。既然皇叔同意他走了,我等也没有办法。刘备也知道大家的心理,他硬着头皮对众文武说:“备已决定,你们不必多言,来朝一起与我长亭相送徐元直。”
文武默默无言。一宵已过到来朝,文武先赶去长亭等候。刘备一人来到元直公馆,徐庶早在大门口等待着。两人见面之后;没有什么话说,彼此上马,并马而行。出了新野,来到十里长亭。三里一亭称谓凉亭,这是古时候行善的人所筑的;能使长途赶路的人逢到炎暑热天,可以在亭中乘凉一歇。逢到寒冬岁月,可以使人略避风雪。现在是称谓长亭,十里谓之一亭。过去就有人管辖十里之路;此职谓之“亭长”。西汉的高祖便是亭长出身。长亭不等于凉亭,它有着两间屋子,三面长窗,足可摆酒赴宴。这时文武早在等候,现在要紧上前迎接,刘备与元直一起下马,皇叔与徐庶挽手同行,进了十里长亭之内,大家入席。刘备先敬元直一杯;开口说道:“先生,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见?刘备相敬你一杯!”
皇叔说罢,双手将酒杯呈上、徐元直闻听此言,知道刘备与我心中一样的伤心,但是为了宽慰皇叔之心,一面接杯在手,一饮而尽,一面回敬皇叔一杯;开口说道:“皇叔放心!常言道。天各一方,人生何处不相逢。想必下会有期,回敬皇叔一杯。请干了!”
刘备同样饮干了这杯酒。这时候,文武都抢着为元直敬酒。
徐庶要紧对两旁文武拱手谢道:“众位先生,列位将军,想我徐庶一向不善饮酒,尤其要长途赶路,多饮了路上不便。想你们文能安邦,武能定国,徐庶一走之后,希望大家要忠心皇叔到底,助他共成大业!”
这时的刘备,心中真是一言难尽!再听到元直的这一番说话,他更其伤心,认为你走了以后,我是成不了大事,所以他一时英雄志短,说道:“刘备待等先生一走之后,我便将这九百五十军兵遣散,命文武各奔他乡,然后刘备与我家二弟云长、三弟翼德深山隐居,削发为僧,永不为将!”
徐庶听完刘备这番说话,心如刀绞一般!他想,我不来助你刘备倒也罢了,助了你皇叔一个短期;倒反而使你灰心丧气。这样即使我走后,心中实是不安。所以对刘备说:“皇叔,想我徐庶,乃是碌碌无为之辈,天下能人胜我十倍者为数多也!”
元直这时还没有想到此人,一定要离开之后,复返回来,这才称谓“走马举荐”。刘备认为徐庶太谦虚了,莫说胜过你十倍;即使同你一样也是少有的了!谁人能够用五百军兵而一仗杀败敌人三万三千?这是你徐庶在安我刘备的心罢了。皇叔一面听着徐庶说话,一面对元直上下不停地打量着,最后皇叔开口对他说:“先生,你此去许昌相助曹操新主人,带兵杀来新野,重建你的大功!”
元直听完皇叔这几句话,顿时冷汗直冒。俗语说;你这话太不“漂亮”了;带有些讽刺于我。但再一想,站在他的处境着想;必然有这种想法,本身他兵微将寡;万一我真的相助曹操;他还能抵挡么?常言道:人心难测!皇叔的担心,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但是,想你刘备还没有知道我徐庶的心;因为我是春来秋去,只与他有一夏之缘。这也莫怪他有这种想法。元直为了一表自己之心,便对皇叔严肃地回答说:“皇叔,我徐庶为了老母而被迫离去。日后能再回归新野,与皇叔见面重聚,这是万幸也!若不能再来新野,喏!苍天在上,后土在下,徐庶若在曹操军前,终身不献一谋!”
刘备一听,见徐庶对天立誓,就是说即使不到我刘备这里来,他吃了曹操的饭,绝不有一句说话来相助曹操。后来的事实也是如此;不但没有一句说话助曹,甚至一有机会,元直便使曹操上当中计。因而有句笑话;称徐庶是曹操的“外国忠臣”。
谈到这时,元直的心早在老母身上。心想,早晚总要分别。因此,他站起身来对皇叔说:“皇叔,今日多蒙长亭送别,日后多多保重;时光不早;我要告辞了!”
刘备也懂得徐庶的心,已经不在此地了。所以并不去勉强留他了,同样站起身来对徐庶说:“既然这样,待刘备相送一程!”
皇叔与徐庶挽手同行,文武跟随。出得十里长亭,手下将马匹一齐带上,大家一齐上了马。皇叔与元直在前,云长等文武在后,与元直挑行李的手下人,他早已匆匆地赶到前面去了。大概相送了三里多路;徐庶谢着皇叔说:“请皇叔不必相送了!”
刘备:“刘备再要相送一程!”
又赶了三里多路。见刘备还没有住马,徐庶一再谢辞说:“皇叔,常言道:送君千里,总有一别。请皇叔住马吧!”
刘备:“刘备还要相送!”
这时的文武都在想:可以不送了。这倒并不是看轻徐先生。你即使再要送,也不能送到许昌城去。总是要分手的。那也就算了!所以云长也对刘备说:“请大哥住马了!”
张飞也开口说道:“大哥,算了吧!”
这种短短的说话,更显示他们对徐元直的恋恋不舍之情。到这时,刘备方始扣马,文武同样也住马。皇叔对元直说:“那末请先生路途上自己保重了,刘备不送了!”
徐元直将马头向刘备方向侧过来,他对着皇叔恭敬地供着手说:“皇叔,照理我应该下马一礼,如今归心似箭;只能马上有礼了!”
刘备要紧在马上回礼说:“先生何必客套!你我下会有期,刘备在此不远送了!”徐庶听完皇叔说话后,圈转马头向着北面的方向将马一拎,扬起一鞭。这匹马泼开四蹄赶了前去。这时的刘备坐在拎,扬起一鞭。这匹马泼开四蹄赶了前去。这时的刘备坐在马上,一眼不眨地望着远去的徐元直。顿时间越去越远。恰巧前边有着一片小小的树林,徐元直连人带马窜进了树林,很快地就消失在树林之中。大家认为既然看不见徐庶,那可以回去了。就在这时,刘备在马上连声叹气地说:“好恨啊!好恨!惜乎啊!懊悔也”。
旁边孙乾一听这几旬说话,他以为刘备在说恨,一定是恨曹操将徐庶的老母捉去许昌;惜乎者,徐庶有如此的本领,可是只能放他而去;懊悔者,他没有用我孙乾之计将徐庶留下来,大概是这样的意思。但是,他还是要问一声皇叔说:“主公,恨什么?惜乎者是谁?懊悔的又怎样?”
刘备:“刘备恨只恨前面树木层层!”
大家一听奇怪,恨树木为点啥?
孙乾:“请问主公恨它何来?”
刘备:“你们看前边这些树木;将无直遮得人马不见,刘备岂不恨它?!惜乎、懊悔的是,刘备预先未曾传令将树木砍倒,要是早把这些树木砍倒之后,如今还能够看得到元直跃马北去!”
这几句话真正表明了刘皇叔对徐元直的恋恋不舍、念念不忘之心。皇叔说完这几句话,带有失望之心便圈马而归。文武同样跟他掉转了马头,都是灰心丧气地点马而行。
没有走多少路,刘备只听得孙乾在同他说话:“主公,元直回来了!元直回来了!”
刘备一听,以为孙乾还在与他说笑话,知道我留恋徐庶,他有意和我打趣。这时的刘备,恨不得责备他几句。可是,云长也开口了:“大哥;徐元直确是回来了!”
刘备听到二弟的说话,方始相信。因为云长很少说笑话。刘备还没有掉过马来,在心中想道,我刘备爱徐庶,元直必然明白,想必他也不愿离去。或许他在半路上想到了自己可以不去许昌的妙计,但又能保全老母之命,因此他复返回来相助于我。事实上;本领再大也想不出这种妙计。刘备一面想着,一面与文武一起将马匹掉转头去。果真见元直飞马返回。是叔还没有等到元直跑近先开口高声问道:“先生,去而复返,莫非不去了?”
刘备就只希望徐庶回答从今以后不再离去。但这时的徐庶没有回话,直到刘备马前,先扣住了马匹,因为去得急;回来也紧张,他在马上气喘嘘嘘,平了一口气之后,再对皇叔笑着说:“皇叔,不要为徐庶去而灰心。我因心乱如麻;忘却了一句说话告禀。”
刘备大失所望。俗语说,笸箩大的水花,只拿到一只糠虾。结果为了忘却一句说话而回来。这句话再好,那及你徐元直的人好!哪知道这句话并非一般说话,真是事关重大,你的三分天下,就在这一句话上。这时候,皇叔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很随便地问了一句:“不知先生忘却的是哪一句话?”
徐庶:“皇叔,附近有个能人,皇叔何不去相请他呢?”
早已说过,现在刘备的眼里,认为除了你徐庶,再也没有比你好的能人了。因此,用轻描淡写的口气来回答徐庶的说话:“既然这样;费心先生,代我刘备请这位能人来此新野吧!”
徐庶听到刘备这样说,险些笑了出来。心想,你皇叔将这个能人看得与我徐庶一样的便当。我好有一比;被你在街坊上拾回去的东西一样。老实讲,此人就不同于我!恐怕你刘备亲自赶去相请,未必能一下子会成功。我是为了免得丧失了你的信心;所以虽然离去。我在路途之上,多方面考虑下,想到了此人。徐庶再一想,因为目前的刘备信心不足。因此他回答得这样平淡,我一定要把他英雄之心重唤起来,所以,徐庶这时候非常郑重地说道:“我看此人一定要皇叔亲自前去相请,若能请到此人。好似文王遇子牙,高祖得子房,汉事之兴,易如反掌!”
刘备:“此人比先生如何?”
徐庶:“此人胜我十倍!”
刘备对徐庶看看,你的说话实在是太夸张了!世界上哪有胜过你十倍的能人?因此开口便问:“此人有多大本领?”
徐庶:“皇叔听了,提起此人,他抬头能知天文,低头能察地理,见面能识人和,六韬三略的兵书无有不知,无有不晓,辨风云,观气象。善知兴衰之事,腹内藏治乱之计,有经济之略,天下之才,胜管、乐,不亚于孙、吴。他自比管仲、乐毅。请此人灭曹贼不费吹灰之力,定天下易如反掌、稳若泰山。汉室之兴,非他不可!”
刘备听元直把此人讲得古今少有,天下无二。说他是假的吧,在这个处境之下,谅元直绝不会与我打趣,说他的话全是真的吧,我从来也没有听到过有这样大的本领的人。到这时,不管皇叔还在将信将疑之中,总之在元直的一番举荐之下,他已吊起了英雄之心,因此好奇地问着元直:“请问先生,此人姓甚名谁?”
徐庶:“此人复姓诸葛,名亮,字孔明。”
刘备无意中说了一声:“诸葛亮?”
皇叔想,此人名字我从未听到过,我只知道在你先生水镜庄上,司马徽与我说过当今的能人唯有“龙凤”。现在你介绍的诸葛亮不知比龙凤如何。所以继续问道:“先生,昔日夜住水镜庄,听得尊师言道:一龙一凤,得一而定天下。刘备不知诸葛亮与龙凤相比谁强?谁弱?”
徐庶一听就明自,刘备至今还没有知道龙凤的真实姓名,因此笑着回答说:“看来皇叔不知道龙凤的姓名是吗?”
皇叔想,老实说,照理应该老早晓得,都是你的这位老师卖的关子;日里不讲,夜里不讲,所以直到今朝在我头脑之中只知龙凤的号,而不知他们的真实姓名。想必你徐庶一定明白,所以要紧问他说:“先生,备早知龙凤之号,至今却不知其名,先生知道吗?”
徐庶:“皇叔听了,凤者,便是襄阳人氏庞德公之侄,名叫庞统,字士元;龙者是诸葛亮,即孔明也!”
刘备听到龙即是诸葛亮,他会惊得问出了一句可笑的话:“请问先生,哪个诸葛亮?”
徐庶想,诸葛亮哪里来几个?所以回答说:“就是我现在介绍的这个诸葛亮!”
刘备:“他便是龙吗?”
徐庶:“然也!他本是山东琅琊阳都人。其父名珪,字子贡,为泰山郡丞。父早亡,亮有其叔父,过去与刘表极为知交,因此迁居到襄阳西门外离城二十里南阳卧龙岗。他又称卧龙,亦称伏龙。诸葛亮便是龙也!”
徐庶举荐到这里,刘备已经精神抖擞。心想,诸葛亮三字虽然今天我第一次听到,可是伏龙二字,我慕名已久,不是你徐庶一人称赞,司马徽老先生早已说过的了。因此,知道元直所推荐之贤不是假话。所以,刘备笑着对徐庶说道:“多蒙先生推荐贤能,刘备感激肺腑。恐怕你家老母要挂念,先生可要速速赶路吧?”
一般人要误解刘备有了得新弃旧的念头。可是徐庶并不见怪,相反感到高兴,说明刘备在我走了之后,他决心要去卧龙岗相请孔明。元直临走之时,还是再三叮嘱刘备说:“请皇叔此去隆中相请孔明。一定要用着文王请子牙的精神,耐心地拜望于他。时光不早,徐某告辞了!”说罢,圈马便走。
刘备明白元直最后说话的意思,就是他要我相请诸葛亮一次不成二次,二次不成三次,总之要把他请出卧龙岗。但刘备也明白;请孔明绝不会象请徐庶那么便当了。
不知皇叔如何请到孔明,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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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1/07 07:11: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