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章风起平原（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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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安然沉思良久,突然想起一事。
两年前,吴安然在官道上碰到几个南齐的白道高手,其中一人是昔日他手下的漏网之鱼,双方也用不讲什么场面话,动手就打。吴安然那时刚突破宗师境界,武功大进,一套“幻天掌”使得潇洒无比,把几个人打得狼狈不堪。不料一个僧人突然跳进战圈,问吴安然使的是否为魔门功夫,若是,他就要和另外几人一起降魔卫道了。吴安然无所谓,白道中不要脸他见多了。等交上了手才发觉不妙,那僧人竟是他生平罕见的高手,招式虽不花哨,但一身内力浑厚无比,再加上那几个白道高手在一旁冷不丁来几下子,吴安然自忖绝无胜算,转身便跑。
吴安然想想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便暗中跟着那僧人,趁他在路边一小酒馆中用斋时,吴安然扮成店小二,运足功力,在僧人后心上印了一记幻天掌。那僧人虽然身受重伤,但仍勇猛无比,吴安然仍用了近半个时辰才将他击毙。事后吴安然检查了那僧人的行李,无意中找到一本用梵文所书的秘籍。魔门总堂就是在西域,懂得梵文的人不少,吴安然请人翻译成中文,这才得知此书竟是西域佛教镇教神功“龙象伏魔功”。吴安然大喜过望,立即闭关研究,不久便失望出关,他发现此书虽不假,却只是一套内功心法,而且与魔门武功格格不入,除非他自废武功重新修练,无奈之下只好放弃了。不过此书虽然对他毫无用处,但毕竟是一件珍贵之物,吴安然仍一直贴身收藏。
魔门中人向来只讲利益,对门户之见却并不是很重视。吴安然仔细研究了“龙象伏魔功”,知道这类正道心法入门并不复杂,练到高深之处也没多少凶险,最注重的修练者的毅力,并无其它快捷方式,但对楚铮这个怪胎来说就不同了,练武者最大的障碍——任督二脉在他身上天然已通,练起来自然是事半功倍。
只不过吴安然对“龙象伏魔功”这名字越看越不舒服,回到楚府后大笔一涂,把封面改成了“龙象魔功”。
楚琳揭开窗帘,向随行的太监问道:“现在到哪儿?”
小太监恭敬地回答道:“贵妃娘娘,快到平原城外了。”
楚琳点了点头,放下帘子,心情有些激动。近乡情切,平原城虽不是她的家乡,但那里有自己的母亲、大哥。
这次出京探亲,楚琳很低调。除了例行向皇后辞行,她并没有跟宫里其他人说,其实她就是想说又能与谁说,那些嫔妃们哪个不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认为是她一个人霸占了皇上,连皇后也对她相当忌恨。楚琳向她辞行时,皇后只是不阴不阳地说了句:“皇上既然都同意了,还来跟我说什么?”楚琳也不与她多言语,施了一礼后便转身离开了。
每次见皇后,她都暗中紧握双拳,生怕控制不住自己,会做出失礼之事。这么多年来,多少次午夜梦回,一想到自己尚未出世的孩子,楚琳心就痛得发抖,就是这个女人,用一碗桂花羹害死了自己的儿子,差点儿让自己也死于非命。楚琳知道现在自己还没有力量对付她,且不说她身后支持她的大臣,就是赵王,也不允许她有什么过激的行为,她只能暗暗地等待,相信总有机会,她能为自己的孩子复仇的。
又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楚琳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平原城下,以楚名棠为首的平原郡众官已经等候多时了。
在城门口并未耽搁多少时间,楚琳一行人直接往楚府去,一进门,楚老夫人领着楚府内眷行礼道:“参见贵妃娘娘!”
楚琳赶紧向前几步,将楚老夫人扶了起来,人未立,泪已落,楚老夫人抚着楚琳的脸,颤声道:“琳儿,苦了你啦。”
楚琳没有回答,伏在楚老夫人胸口放声大哭,似乎想把在外面所受的冤屈统统发泄出来。一旁的楚夫人也默默地陪着落泪。
良久,楚琳止住抽噎,向众人说道:“自家人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楚名棠在一旁说道:“还是进屋说吧,一大家子人,堵在门口也不好。”
到了内府屋内各自坐下,楚夫人招呼几个孩子:“快来拜见贵妃娘娘。”
楚轩与楚原两人屁股上的伤还没好,一听又要跪拜,心里不由得暗暗叫苦。
幸亏楚琳止住了他们,说道:“已经到了内府了,大家都是亲戚,不要再行礼了。”看了看几个孩子,笑道:“让我猜一下,你是老大楚轩,你是楚原,这两女娃儿是楚欣、楚倩,这个……是楚铮吧。”
楚琳向楚铮招了招手,楚铮走了过去,楚琳端详着他,眼眶突然一红,流下泪来。
楚铮莫名其妙,不知眼前这个雍容华贵的女人为何说哭就哭起来。
楚老夫人等人都清楚,楚琳又想起她的孩子了。当年楚夫人与楚琳几乎是同时怀孕,楚琳是头胎,妊娠反应十分严重,吐得死去活来,楚夫人生过几个孩子,有些经验,便时常入宫照顾她,后来楚名棠到平原郡任职,楚夫人也随着夫君一起来这里,而楚琳在宫中却遭人下毒,人虽活了下来,但终究未能保住腹中的胎儿。
楚夫人在一旁劝道:“娘娘别伤心了,你可以把小五当成自己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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