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十九回 爱侣成仇拼武力 冤家聚首斗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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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慕容秋水于柴桑大破扬州之军,收降将黄忠,蔡瑁退守庐江。消息报到秣陵,刘表大惊,深责蔡夫人道:“保汝弟蔡瑁为大都督,如今兵损地失!”蔡夫人道:“若非公子刘磬管教不严,使黄忠临阵投敌,吾弟何致兵败?今有二计在此,可破无识丫头。”刘表这才喜道:“计将安出?”
蔡夫人道:“吾弟蔡中蔡和忠义两全,俱非反叛之人,依叶飘零者,实出无奈。今可令人执吾书信,教二人于江夏起事,慕容秋水必退。蔡瑁随后追杀,必大破之。又可下书山越,请相助攻打柴桑,有何不可?”刘表喜道:“不意汝虽妇人,亦有谋略。”下令依计而行,仍不知会安宁。
却说安宁急取平春,闻叶飘零与清儿一起屯兵一万于义阳,心下愤恨,在义阳城外二十里下寨,引兵五千来城下搦战。叶飘零下令吊桥高挂,不与接战。安宁在外叫骂许久,无奈退去。叶飘零见他驻马阵前,威风凛凛,举矛呼喝,气势腾腾,军队来去,严严整整,不由得叹道:“安宁今非昔比也!”
于是安宁连日搦战,叶飘零均不理会,待要强攻,总被城头乱箭灰瓶砸退,只气得安宁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只下令四面合围,每日攻打一番。清儿见他屡次劳而无功,心下不忍,便向叶飘零说道:“飘零,安宁性如烈火,你这样下去,他只怕会越来越恨你?”
叶飘零道:“他兵力胜我五倍,我便有心要战,也只是徒呼奈何。”清儿道:“你不趁势以寡敌众,打得他心服口服,日后他便回到荆襄,也终将对你耿耿于怀。”叶飘零猛省道:“既然如此,清儿随我去与安宁答话。”
这时安宁尚在城下大骂:“叶飘零,你就始终没有胆子敢来见我么!”猛地里大旗闪处,叶飘零与清儿并肩出现城头,含笑而视。安宁见二人神态亲密,心下更怒,叫道:“今日不与你一战,誓不罢休!”
叶飘零道:“安宁且莫心急,飘零也极盼见识一下,一年来汝到底进步到了何种地步!”安宁戟指道:“既然如此,那就赶快下城来决一死战!单打群殴,步战马战,一发随汝挑选。”叶飘零哈哈大笑道:“今日你出战多时,士卒已疲,飘零焉能占汝此等便宜?明日清儿至城外十里跑马坪与汝会战,各自用两千步兵助威。汝敢来否?”
安宁大笑道:“汝要与我单打独斗,正是求之不得,为何不敢!”叶飘零道:“待清儿胜了汝,再斗兵法阵势,若不教汝一败涂地,从此飘零改名叫做零飘叶!”安宁大怒道:“何以见得清儿必胜!吾誓要与汝见个高低!”叶飘零道:“胜败本无定算。倘若汝败了,便弃了豫州牧之名,随我等返回荆襄。若败了,清儿便随你前往寿春。”
安宁喝道:“清儿岂是货物,随汝遣送来去,汝竟如此羞辱于她?若是汝输了,汝便于我麾下为将。我若输了,自刎当场。清儿,汝敢应战否?”清儿于城头笑道:“有何不敢?万军之前,汝切勿失信!”
于是安宁引军回营。叶飘零颇为担心,道:“清儿,安宁勇甚,若行此计,恐怕你们两败俱伤。”清儿道:“飘零放心,安宁鲁莽性躁,始终难改,用兵虽有长进,终不成连武力也能大幅度提高,清儿先诈败,然后突出绝招胜之。”叶飘零道:“汝好生提防,千万不可激得他含羞自刎。”清儿笑道:“飘零,难道我会如此无情无义么?”
叶飘零忙道:“当然不是。清儿,安宁今日已是天下名将,少年英雄,风头更胜关张赵云,你心中……你心中,难道不能念着他点儿么?”清儿闻言,双眉微蹙,垂首不语。叶飘零拍拍她肩道:“好了,别多想了,好好休息,明日会战安宁。”
于是第二日清儿点起两千步兵,往跑马坪而来。但见两山之间夹着好大一块平地,正是比武极妙之处。平地上早有兵士严阵以待,当先一员大将,横矛立马,金盔银甲,人如龙,衣似锦,威武雄壮,俊逸非凡。清儿暗叹,下马上前。
安宁待要下马,清儿道:“你是马将,我是步将,你若下马来斗,岂不是藐视于我?”安宁咬牙道:“你真要与我一战?”清儿柔声道:“安宁,我并不想与你为敌,好端端的我们四个人一起在这乱世相依为命,怎能同室操戈?你跟我回荆襄去,我欠你的,一定会还给你。”
安宁道:“你没有欠我,你们的事我才不放心上。每次出征叶飘零总把我当笨蛋留在最后,我不要再在他手下。要知道没有他,我照样能打天下!”清儿道:“你若不回,今日之战便不可免。看剑!”一个跳步,龙泉宝剑出鞘。
安宁见她来势凶狠,心下又生怒气,猛地里喝道:“你果然如此狠心,今日我们便拼了!”横挥蛇矛,马将步将战作一团。两军一齐呐喊,眼看着二将战过百合,精神愈长。那朱盔女将身形闪出一圈白影,四面八方都是剑光。安宁却荷荷大呼,只是狠砸。
又数十合,清儿喘气道:“安宁,你好狠心!”剑往矛上一搭,翻身跃回马背,大喊道:“好女不与男斗,撤!”众兵齐退,清儿亲自断后。安宁冷哼道:“大将在后,居然欲用诈败赚我!”喝令鸣炮。两山喊声大作,伏兵一起冲出,将清儿军冲做两段。原来安宁素知叶飘零诡计多端,成心要以诈制诈,预先已令周泰在山后引三万兵设下埋伏,一旦鸣炮,引一万兵杀出,如若举火,所有兵士尽皆冲出。
这一仗杀得张清儿七零八落。清儿大叫道:“安宁,真未想到你也能如此毫无信义!”语带哭音,心下酸苦之极,未料到昔日刚直淳朴之人,居然也会在相约比武之后,用如此奸诈之计来对付自己,人之多变,一至如斯,看着安宁冷峻的目光,不由得心灰意懒。击沈之下,只是举剑乱砍。安宁也不理会,尽降了义阳兵士,将清儿重重围困在山套之中。
清儿冲杀数番,才渐渐定神,只感浑身无力,事到如今,索性下马,寻一块岩石坐了,自个儿垂首向地。安宁却不上前,只令小兵送上衣食酒水,又令人上前拉起帐帷。清儿见他却又如此细致,竟能想到女身被围多有不便,暗想:“安宁变成今日这样,难道真是我们伤害他太深么?”一时间千头万绪,绕在心头。
安宁虽然大胜,心下殊无快意,总想着清儿声嘶力竭大叫乱砍的身影。身边副将齐问:“将军既获全功,何不上前擒拿敌将?”安宁静下心来道:“困此人于此,叶飘零必来相救,伏兵尽起,一并拿获!”将校齐声赞道:“将军真神算也!”清儿在帐帷中听得,暗想:“安宁不来斗力,竟与要以埋伏计来胜飘零,恐怕仍是自取其辱。安宁啦安宁,你就不会好好想一想么!”
忽然探马报来:“叶飘零引军退出义阳。”安宁闻报大怒:“叶飘零好生无情,清儿被困于此,不来相救,凡欲退兵。”喝令再探,须臾报来:“义阳城旌旗尽去,声息全无。”安宁道:“无用之辈,稍败一场便逃之夭夭。”众将校齐道:“皆将军威风震慑敌胆也。”
于是安宁令周泰引五千兵守住清儿,自领余兵往义阳城而来,果然城头静悄悄不见一人。于是喝令进城。方来到护城河畔,陡地梆子一响,万箭齐发。安宁当先中箭,大叫一声,伸手拔下,箭头却已摘去。回顾众军虽在万箭之下,伤亡无几,只是陡遭此劫,阵势散乱,又闻得四面喊声大作,伏兵尽制。城中杀出一将,长枪在手,正是叶飘零。安宁睚眦欲裂,大吼一声,举矛便刺。这正是:金兰一日成仇敌,各陡心机乐不疲。毕竟胜负如何,还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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