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动了我童心的一文一画
《人民文学》1991年12期有一篇杨健(这位作者我不认识)写的《走向大海》,他主要讲的是烟台港务局局长朱毅的政绩。我却从这篇文章里知道了我童年奔走游戏的烟台港湾的许多历史事实,如烟台山上那座灯塔是建于1905年,就是我到烟台生活的同一年,还有我每天向南仰望的那座大山,原来叫做“岱王山”人也称为“山岱王”。我常看见这座大山的左边山岩里有一道墙,不知道那是什么古建筑?文章里说那是“田横兵败之后,曾在此处屯驻”,那可真是一个古迹。
    文章里还说“芝罘湾有岸线14公里,尚有3.8公里的自然岸线可供建筑”,原来本来是静寂的只供我一人奔走游戏的地方,竟是那么宽大,而且要兴起许多建筑了!
    青年摄影家徐勇送我一本他的摄影册子,和一本挂历,在第一页“胡同印象”上的那一辆“洋车”,就引起了我不尽的回忆。我记得八十年前我家也有一辆洋车,是我家“包”来,专门拉我父亲上下班和我上下学的。那辆车很新,车夫名字叫王祥,是个高大雄壮而又可亲的汉子,在我上了四年中学和三年大学之中,他一直拉着我们。
    至于“胡同印象”里的景物,更使我心往神移,我们住过的剪子巷的三合院,是再平常不过的了,但我在上学途中所看到的深宅大院,门口的石狮子,门楣的雕塑和门上的春联,更是美不胜书,北京的可爱的“胡同”呵!
    “胡同”这个街巷的名称,是中国别的省市所没有的!据说是元朝入主中原,带来的蒙古名称,“胡同”是“井”的意思。“胡同”的名字,雅的有“百花深处”,俗的有什么“狗尾巴”、“羊尾巴”之类,如今都改了。我可总记得“东厂胡同”和后面的“奶子府”即是明末奸险宦官和与他狼狈为奸的皇帝奶妈王氏所居之地。说到这里就忽然想起清初有位充满了亡国之思的孤愤诗人的两句诗,他以“咏紫芍药”为题,写:“夺朱非正色,异种亦称王”;孔夫子说过:“恶紫之夺朱也,恶郑声之乱雅乐也”,这诗里的“夺朱”因为明朝的皇帝是姓“朱”的,“异种亦称王”因为牡丹是花王,而芍药是“异种”,居然自己也“称王”了。我觉得这两句诗不错。话说远了,就此打住。1992年3月3日之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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