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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易华章孔明诵赋 屯精兵孙权赠剑
第十回 易华章孔明诵赋 屯精兵孙权赠剑
    话说周瑜对孔明的说法将信将疑,心生一计,要孔明将赋章背出来。孔明想定主意,对着堂上的周瑜和鲁肃说道:“大都督、鲁大夫,若云《铜雀台赋》么,请听了——”
    周瑜转过头来对鲁肃看看,意思是,我们两人一起听好,他背起来肯定很快,倘有差错,找他算帐。
    其实周瑜又想错了,今天孔明引出子建的文章来,就是要你听清楚,然后火冒三丈。所以孔明是不会背得快的。
    “都督,《铜雀台赋》云:
    从明后以嬉游兮,登层台以娱情。
    见太府之广开兮,观圣德之所营。
    建高门之  峨兮,浮双阙乎太清。
    立中天之华观兮,连飞阁乎西城。
    临漳水之长流兮,望园果之滋荣。
    立双台于左右兮,有玉龙与金凤。
    揽‘二乔’于东南兮,乐朝夕之与……共。”
    孔明背到“乐朝夕之与共”的“与”字的时候,故意拉长调门,对着周瑜连连得意地摇摆着头,表示我孔明改过的地方都在这里面,你若再不跳起来,我也无可奈何你了。
    那末,孔明究竟改了哪几个字呢?原来也只不过改了二个半字。铜雀台由三个台组成:中间称主台,上首里是玉龙台,下首里是金凤台。曹操在建造之时,为能尽兴游玩,故而将玉龙、主台、金凤台与东、中、西用二顶桥连接起来。这样,只要上了台,三处地方都能走到。因此在曹子建的原《铜雀台赋》中这样写道:“连二桥于东西兮,乐朝夕之与共。”现在,诸葛亮将“连”字换成”揽”字。“揽”即是拥抱之意。将“东西”改成“东南“,即指江南。“二桥”的“桥”字改成了‘乔”字,意隐乔玄之二女。这样,“连”改“揽”、“西”改“南”、“桥”字去了木,岂不是共改了二个半字?经孔明这么一改,现在的意思是:和江南的二乔在铜雀台上相依相偎,共娱朝昏。
    鲁肃听得清楚,他想,曹操果真是衣冠禽兽,枉空大汉丞相,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却对江东二乔垂涎三尺。如此地贪恋美色,何能为人师表?鲁肃心直口快,耐不住气,放开嗓门一声喊叫:“大都督的家眷不保的了。”
    周瑜本来心头之火蹿上蹿下冒个不停,给鲁肃这一声喊叫,恰似心撕肺裂,肝肠寸断。只见他从座位上“哄”地一下立了起来,怒目圆睁,须发皆张,对着正北方向一指,咬牙切齿地说道:“老贼啊!老贼!尔看江东无复人物矣。”
    孔明见他从凳子上直立地立起身来,装得象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那样,停止了背诵。听他如此切齿痛恨曹操,心中暗自叫好:中计了!中计了!
    那末,孔明已经激怒周瑜,达到了预想的目的,也可以甘善罢休了。但孔明这个人的智谋往往超出一般人的意料。他非但让周瑜上当,而且还要周瑜讲出真心活。此时孔明也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走到周瑜的面前,一本正经地说:“大都督,昔单于屡犯疆界,汉天子许以公主和亲。都督何惜民间二女子?”
    过去,单于王常常兵犯疆界,汉皇帝为了止息边庭干戈,将自己的亲生女儿许配于他,缔结盟好。为了江东的太平,你都督何必怜惜民间二女呢?不能说你刚才还是连声叫降,谅你现在没有胆量再说此话!
    周瑜对孔明望望,心里想,你孔明虽则聪明,却不知此二民女乃是身价百倍的贵夫人。还是让我早些与他讲穿,免生枝节。
    “嗳!先生,尔有所不知。”
    孔明对他笑笑,说我不知详情。老实说,要我不知道的事是很少的。
    “实不相瞒。”周瑜说。
    孔明想,只有我在说反话,你要跳起来。你说反话,我一点不火,你瞒不了我。
    “大乔乃是伯符将军主妇,小乔乃瑜之妻也!”
    孔明听他说穿,佯作惶恐之状,对着周瑜说:“原来是都督的宝眷,亮实是不知。该死呀!该死!”
    搞了半天,搞到了你周瑜头上。周瑜想,料你也不会知道,你若知道的话,也不敢在此信口开河。
    “老贼!瑜与你不共戴天!”
    孔明听他的说话,知道他余怒未消,为了自己的妻小,竟然要同曹操誓不两立。这样看起来,老婆是最要紧的。
    “邀请先生助吾一臂之力,同破曹贼。”
    一语道破天机,周瑜降曹是假,战曹是真,将先前讲的反话全部否定。他明知道江东势孤力单,难以成事,故而要我相助。老实说,你不请我,我也要插手。既然现在你请求我的帮助,那末,从今以后我可以在江东立稳脚跟。孔明想到这里,就对周瑜说:“如蒙不弃,愿施微末之劳。”
    “来朝入见吴侯,便论起兵。”
    此时天色已明,周瑜关照鲁肃陪同孔明回府,等会儿堂上相见。
    鲁肃到这时才如释重负,见周瑜与孔明言归于好,十分高兴,心想,这样,破曹才能稳操胜券。因此,同孔明两人辞别周瑜,出得帅府。
    帅府门口提灯笼的手下,见主人与军师出来,也不须张灯,独自走在前面,回归军师府。
    一早的大街小巷之上人烟稀少,孔明与鲁肃并肩而行,边走边谈。鲁肃问孔明:“军师,你可知晓小乔是大都督的家眷?”
    “天下之事皆在亮之腹中,此等之事,岂有不知之理!”
    “啊!你早已知道?”
    “是也。”
    “喔唷!下官佩服!佩服!”
    鲁肃想,我以为你真的不知道,原来你葫芦里卖的是这一味药,老早知晓了。你竟敢如此大胆。我真佩服你的胆量。
    “大夫,二乔生得美貌绝色。”
    “是啊,天下美人,可让江东二乔了。”
    “那末,请问大夫的家眷漂亮么?”
    “喔哟!”鲁肃的面孔顿时深得通红。心想,你孔明真会开玩笑,说了一夜的话,还没有过瘾,又把我来寻开心了。这个老实人,被孔明这般打趣,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只是对着孔明双手乱摇:“好了!好了!不必多讲。快走吧!”
    “大夫,这有什么要紧。天才朦明,路上一无行人,讲之何妨?来来来,尔的家眷究竟生得怎样?可漂亮么?”
    鲁踱头被孔明再三盘问,逼得无法可想,只好老着面皮,对孔明说:“略有三分姿色。”
    孔明听到这句话,他的面孔又板了起来,对着鲁肃严肃地说道:“尔要防备!防备!”
    鲁肃见孔明若有其事地叫他防备,不解其意。心想,面貌长得好,要防备些什么?不知孔明又有什么花样。因此又问道:“你的说话是何意啊?”
    “大夫听了,曹操踏平江东,莫说掠取二乔,恐怕大夫的家眷也难保无虞。”
    鲁肃如何禁得住孔明这样恫吓,想这老贼人面兽心,心狠手辣,杀来江东掠取二乔,连我的家眷也难幸免,实是可恨,可恼。只见鲁肃急得双手乱摇:“我的家眷难看,难看,实是难看。”
    “难看的?”
    “难看的。”
    “枉空啊枉空!一家上大夫的家眷这等丑陋,实是枉空!”
    “略有三分姿色。”
    “防备!防备!”
    “难看,难看。”
    “枉空、枉空!”
    “啵!”漂亮不好,难看又不好,到底如何是好?鲁肃这才知道诸葛亮在捉弄自己。
    其实,孔明出帅府,感到神清气爽。唯恐路上寂寞,与鲁肃说说笑笑,热闹一些。同时,也让鲁肃在头脑中加深对曹操的印象。
    现在两人到军师府,孔明进去,鲁肃回去。天亮足之后,江东文武,不分大小,都去见孙权,孔明他不去了。因为周瑜已留住他,一切都定局了。一夜没有睡觉,他要舒舒坦坦大睡一觉,振作精神,以观事态的发展变化。
    再说大都督周瑜,送走孔明,回到内堂。手下人准备早点,让他用膳。周瑜把鄱阳湖操兵的令箭一抱,径自来到孙权府,等候吴侯召见。
    此时孙权已经坐堂,文武一应到齐,两旁站立。手下人报上来:“报禀吴侯,大都督在外求见。”
    听说周瑜已到,孙权顿觉精神倍增。一年以来他在鄱阳湖称操练军兵,茹苦含辛。昨日码头未见,今朝请他进来,一则略表渴思之意,二则请他决断孰降孰战。
    “传权之命,相请都督。”
    手下传话出去。
    周瑜披袍显甲,雉尾双挑,阔步跨上堂来。
    孙权与周瑜的感情,确实非同一般。只要一见到都督,孙权便放声大笑。心里想,他是江东小辈英雄,文武全才,德望兼备,此番与曹操是降是战,还是由他来决断,我才放心。两旁的文武见都督上堂,威风凛凛,器宇轩昂,暗中赞叹不已。他们都自以为都督与他们的意见相同,故而人人精神抖擞,喜气洋洋。
    周瑜走到孙权虎案之前,双手把将令呈上,随后一拱到底:“瑜见吴侯交令了。”
    “公瑾少礼。旁侧坐了。”孙权说完,把令箭收回,插入令架。
    在孙权的上首里,每逢坐堂,不论周瑜本人在不在镇江,这只座位总是摆在那里。现在周瑜坐定。
    “公瑾,昨暮回来?”明知是昨天黄昏时口来,还要问一声。这也是一种开场白。
    “是也。请问吴侯,可有什么军情么?”这句也是废话,明知曹兵屯扎赤壁,文武几番商议,并无定论。
    “公瑾,曹操百万雄兵,屯扎赤壁,虎视江东。权连日商议未定。鄱阳湖请都督回来,还请公瑾为我一决。”
    “不知文武意下如何?”
    “文者欲降,武者欲战。”
    “请问吴侯,谁人劝降?”
    孙权哪里知晓,周瑜昨夜被孔明激怒,至此还是余怒未消。因此指着文班中的几位上大夫说:“若问谁人劝权降曹,喏喏喏,子布等人。”
    你孙权说了一声张昭等劝降,那末张昭倒霉了。周瑜闻得此言,火冒三丈,人从座位上“哄”地立了起来,对文人班中叫一声:“子布先生。”
    张昭从旁闪出,把手一拱:“都督,昭在此。”
    “降曹何意啊?”
    张昭一看苗头不对,心想,降曹的意思,昨晚早与你讲过,你也赞同降曹。怎么一夜之间,你又变卦了?因此张昭说活十分小心:“都督,依下官看来,少不胜多,寡不敌众;战之不胜,六郡招灾,因此降曹。如果大都督看来不善,那别作良图罢了。”你周瑜认为不妥的活,另想别的办法。
    “叱!你枉受小霸王重托,劝主降曹,愿作奴才,真是没廉耻的东西!胆敢在吴侯堂上、本督面前,一派胡言乱语。还不与我退下了!”
    一番话骂得张昭面红耳赤,“啊呋——”退了下去。其实,都是受的孔明的隔夜气。周瑜想,张昭啊,你不要以为我故意为难你,如果曹操要你的家眷你还愿意投降否?
    这时,孙权倒感觉不好意思,好象我有意叫周动骂张昭一顿。因此反而为张昭打圆场:“啊!公瑾,所说劝权降曹,非他一人。喏喏喏!这班文人都要降曹。”
    你孙权说张昭要降,我骂一个;你说到全都文官都要降,我就骂一片。一个都不放过。“这班文人皆没廉耻!”
    旁边的鲁肃想,我是文人,一向主战,怎么把我也骂了进去?不过鲁肃知道,周瑜骂的不是我,也不去与他斤斤计较。
    “公瑾,尔看来如何?”孙权问道。
    周瑜写过文人,方才坐定。听得孙权的问话,要紧回答道:“瑜欲战。”
    反对降,当然要战。没有第三条路好走!孙权听得周瑜如此当机立断,不免又有些顾虑重重:“这个……”
    周瑜毕竟与孙权共事多年,又是江东的主将,对主公的心理活动了如指掌。由于他初次掌执兵权要与强敌作战,不能充分估计自己的力量和有利条件,故而忧心忡忡。只要将曹兵之弊害剖析清楚,吴侯定然疑团顿释。
    “吴侯放心便了,曹操屯扎赤壁,犯兵家之五大忌。”
    曹操雄兵百万,貌似强大,实则外强中干,不堪一击。一家军队,凭他势大滔天,身犯五大禁戒,只管放心托胆与他打。就好比一个人,尽管他力大无穷,你只要摸透他的性格和弱点,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艾自怨,当断不断,以致贻误战机。
    这五大兵忌在《三国》中只有三个人看出来:一个是周瑜,一个是孔明,还有一个庞统。即使曹操身边的徐庶也只看出了四大忌。要是他也看出了五大忌的话,那末也谈不上今后庞统去曹营献连环,徐庶向他请求脱身之计了。这叫旁观者清,当局着迷,并不是说徐庶的本领在周瑜之下,恰恰相反在别的方面,徐庶要比周瑜强得多。
    孙权听周瑜说,曹操屯兵赤壁,犯五大忌,心里想,一个人如果身犯数错,已难以为人,何况一家百万皇师。不知这五忌是什么,让我详细问之。
    “公瑾,怎样五大忌?”孙权问。
    “劳师远征兵家之一大忌。”
    不辞辛劳,千里迢迢,远征近伐。曹操诈称奉诏讨贼,动辄兴皇师,不顾军士怨恨,兴师动众,妄行杀戮。搞得军士疲惫不堪,军心涣散。这是兵家大忌。孙权想,这倒事实,曹操平河北,吞荆襄,胜刘备,虽则连胜数仗,然而要想一举踏平江南,却似强弩之末难穿鲁缟。我以精锐之师战懈怠之众,有何惧哉。
    “陆军不利于水战,兵家之二大忌。”
    陆军只适宜陆战。现在曹操麾数十万陆军参与水战,又犯了兵家大忌。孙权想,这个问题孔明早已与我说过,我已知道曹操的百万大军,大多是陆军,在水路上作战,他们一点不懂。
    “隆冬天气,马无草料,兵家之三大忌。”
    所谓三军,即是用陆军、水军、马军。按曹操一百万军队计算,至少有三十万马军(因为过去军队各兵种是按“三三制”为单位的),也就有三十万匹战马。当时十月下半旬,秋风萧瑟,风扫落叶。再不久就是隆冬季节,天寒地冻,草都枯黄,无法放马,全靠把稻草和黄豆来饲养马匹。三十万只马,日资百车,万一断一断马料,曹营必然混乱。再说百万大军每天要吃多少粮食,更难以胜数。此地江东离开湖南许昌路途遥远,运载粮草非常不便。这确是一大忌。
    “军兵屯扎江边,潮来潮退,多生疾病。此乃兵家四大忌。”
    孙权想,不错。曹操率兵远道而来,不服水土,在长江边吃了东西,都不消化,有的呕吐,有的腹泻,身体日见衰弱,病号逐渐增加,不但不能打仗,反而给大队带来重重困难,确实是一大忌。
    “西凉马腾、韩遂未灭,曹孟德屯扎赤壁,乃是后顾之优,心腹大患,用兵必然不周。乃是兵家之五大忌。”
    这第五条一般不易被人察觉,要从曹操的心理上推测。此番曹兵屯扎赤壁,前四个破绽是明摆着的,一目了然。而这五大忌,必定要有一定的洞察力,知彼知己,才能从复杂的情况中抓住敌人的致命弱点。当年,受万岁衣带血诏之后,七个人组成了一个集团,称为“灭奸团”。后来,消息泄漏,被曹操杀去五个,逃走两个,即刘备和马腾。马腾是东汉伏波将军马援的后裔,他幸免遇害,逃到了西凉。现独霸西凉,有四十万兵,三个儿子、一个阿侄,无敌大将庞德,结拜兄弟太守韩遂,手下战将数十,势力渐渐强大起来。他一宜在等待机会,联合刘备。只要他取许昌,自己就从西凉出兵,前后夹击,一举剿灭曹操。可是刘备屡次挫败,马腾只好暂时按兵不动。现在曹操虽然屯扎赤壁,时常提防马腾从后突然袭击,担心造成腹背受敌的局势。俗话说,“心无二用”。曹操顾前忧后,哪有不失着的道理!
    周瑜一口气将敌我力量这样一对比,孙权豁然开朗,勇气百倍。他从座位上站起来用手指着北面大声说道:“呔!老贼啊,国贼!天下人惧怕你这老贼,唯有我不怕你。”回头对周瑜说:“公瑾,你只管带兵前往,屯扎三江,与贼交战,权随后接应。”说罢,他将身子一侧,“哐!”从腰间抽出一口龙泉宝剑,寒光闪闪,冷气森森。对着周瑜说:“权付你宝剑一口,屯兵三江,上至大将,下至小卒,谁人再言‘降’字,便将此剑斩首。”说完,起手中宝剑,对准面前虎案的右角就是一剑,只听“嚓!”一声,将案角斩了下来。然后把宝剑递与周瑜,表示这是君命,不容违抗。因此今后周瑜设计打黄盖,老黄盖说声降曹,几遭酷刑毒打。虽则是诈降,为遮人耳目,假戏真做,却也令他痛不欲生。周瑜从此腰悬一剑匣,直要等到火烧赤壁后,周瑜方才将此剑交令奉还。孙权一世主要有三次宝剑出匣,第二次交与吕蒙,吕蒙收复荆州。第三次交与陆逊,陆逊火烧连营。
    大都 脚 剑在手,对两旁文武说道:“来朝本督出兵伐贼,请到帅府听令。”
    就这样,孙权退堂,文武纷纷退出。鲁肃跟随周瑜,一起来到帅府。
    周瑜回到府第,将宝剑供在帅府。等到屯扎三江口,每逢升帐,便把宝剑放在案桌上,退帐收回。周瑜想,既然吴侯已经下令伐曹,那末要请教孔明军师破曹的妙计。但是今日大堂未见,谅其定在府中听候消息,可叫鲁肃将他请来。
    “啊!子敬。”
    “大都督。”
    “尔去军师府相请先生到此。”
    “是是是!”
    鲁肃想,你与孔明能如此知交,那是再好也没有了。他离开帅府,来到孔明公馆,跑进去。此时孔明刚用过早膳,坐在那里。鲁肃上前见礼:“军师,下官有礼了。”
    “大夫少礼。到来何事?”
    “大都督相请。”
    “今日都督上堂怎样?”
    鲁肃就把周瑜堂上怒责张昭,曹操屯兵赤壁犯兵家五大忌,孙权砍案付宝剑,与曹操决一死战等等详情告禀。并受周瑜之命,相请军师帅府相见。孔明听后,不假思索,站起身来跟随鲁肃来到帅府。
    “亮见都督。”
    “啊!先生请坐。”
    “告坐了。”
    “先生,我主吴侯欲与曹操交战,请问军师可有破曹妙计?”
    孔明听到周瑜说孙权如此决断,自己心里明自,此乃孙权一时勇气。老实讲,我孔明这张嘴总要比你周瑜厉害得多,前番曾说得孙权欲将六郡兵马交付于我。但是后来不知怎么又狐疑不决了,所以他命人请你回来。现在单凭你这几句话就将他说得幡然改图,我无论如何不相信。孔明想,为了使你周瑜今后不敢小觑我诸葛亮,今天就显示一下我的本领给你看看。其实,你孔明不显露自己的本领,周瑜心中已知他手段高强,不在我之下。就因为这一显露,周瑜遂存杀机,几次三番要害孔明。但是,孔明的目的在于通过这样一来,自已可以稳固在江东的立足点,不料几误大事。
    “都督,破曹之计,腹中皆有,可惜不能奉献。”
    “为了何事?”
    “尔主吴侯尚未定论,倘然献计之后搁之不用,天长日久反而泄漏,若被曹操知晓,将计就计如之奈何?”
    “吴侯堂上亲付宝剑,怎言意犹未决?”
    “堂上付尔宝剑,乃是压服两旁文武之心,其实他心中尚有三分疑虑。如若不信,请都督再去吴侯府打听明白。待到正式议定,亮方肯献计不迟。再见!”孔明说罢,对周瑜拱手而别,出帅府回归自己府第而去。
    周瑜见孔明说话如此躲躲闪闪,欲言又止,心甚不快。想我周瑜与孙权多年君臣,义笃情洽,我的话儿总是言听计从。被你孔明这样一说,倒反不如你竟这么了如指掌?今日以少胜多,虽则我并不惧怕曹操奸雄,但要战胜他,却也非容易之事,确实需要象孔明这样的人辅佐。现在孔明已觉察到吴侯心头之忧,不管是真是假,俗话说,宁可信其有,而不可信其无,一国之君犹豫不决,于军不利,让我赶去吴侯府一探,反正近在这里。因此命鲁肃在此等待回音。
    周瑜离帅府,到达孙权府,手下迎接。周瑜关照:“不必通报。”径自朝里面走去。因为周瑜常出常进,手下无人阻拦。他来到孙权的书院,只见两扇书院门半掩半启,从里面隐隐传出痰嗽之声。周瑜在门跟首站定,侧耳静听。只听得孙权在里面走来踱去的脚步声,说明他确实疑虑重重,心事满腹。又听得他自言自语说道:“啊!曹兵百万,战将千员,这便如何是好?适才堂上付宝剑与公瑾,乃是为了压服将士之心。其实,权心中尚有三分疑虑。”
    “哦——”周瑜听到孙权自己如此表白,方才真正叹服孔明真是老谋深算,由此遂萌加害之心。周瑜顿了一顿,推门走了进去。
    孙权觉得有人进来,问一声:“谁啊?”
    “瑜见吴侯。”
    “公瑾到此何干?”
    “我度吴侯尚有几分疑虑,特此前来劝说。”
    “公瑾真是有心之人,料事入木三分。”
    周瑜想,我还没有这么大的本领,倒是被孔明全部料到。就对孙权讲:“吴侯,还请吴侯不要生疑。此番周瑜屯扎三江口,先与曹操交兵,如能取胜,谅退百万曹兵无可畏惧,倘然出师不利,立即收兵,再谋良图。未知吴侯意下如何?”
    孙权想,只有这样了,象做生意一样,第一次投下一笔本钱,如有利可囹,那末再做下去。如果第一次生意就赔本,就马上改行。因此说道:“一言为定,看三江口交兵胜负,再从长计议。”
    周瑜见主公主意已定,告辞孙权,回出吴侯府第。一路之上周瑜心中暗自盘算道:曹操一百万军队虽说声势显赫,是江东一大患,然而,依我看来外强中干,不足为惧。如果交起锋来,江东最多不过损些兵将,不可能被曹操吞并。倒是这个孔明,非闲人可及,智谋过人,天下之事尽在他的腹中,社稷安危、家邦存亡,尽受其操纵,实是我江东的心腹大患。此患不除,江东无安定之日。他说吴、刘联兵,是为了借我江东之力,渔可图之利,为刘备打天下。孔明年纪比我轻,本领比我大,今朝共破曹操,能保今后刘备不打江东么?俗话说,舌头与牙齿可算要好,尚且也有咬痛之时,何况两国邻近,怎避口角之争,兵刃相向?到那时追悔莫及。怎么办呢?只有先治内,后攘外;先杀孔明,后破曹兵。对!这样方保江东六郡八十一州无虞。周瑜回到帅府,面晤鲁肃。
    肃遵周瑜吩咐,在帅府等候。见他回转,要紧问道:“大都督你去打听消息,吴侯怎样?”
    “尽被孔明料及!”
    “那末都督,军师确是个奇才,请都督多与军师联络。”
    鲁肃自鸣得意,交了一个好朋友,还在那里称颂孔明的才干,哪里知道,周瑜居心叵测,面色早已改变。
    “子敬,本督要杀诸葛亮!”
    鲁肃不防周瑜说出这种话来,顿然一呆。刚才还好好地要向孔明请教破曹之计,缘何吴侯府走了一趟,反倒要将孔明杀了?真是人心难测啊!不过,鲁肃想想不可能,以为周瑜在与他打趣。因此一点也不着急,对周瑜笑笑,说道:“都督,你的说话当真么?”
    “子敬听了,孔明料事如神,他有晏子之才。今日若不杀死于他,日后他欲取江东,恐我等难以招架于他。为此督先杀孔明,后破曹兵。”
    鲁肃这才明白周瑜蓄意图谋。倒说借口恐怕今后诸葛亮攻打江东,所以要杀他。鲁肃想,都督啊!在这点上我比你看得清楚,你与孔明相处的时间还不长,这个人我了解他,是个懂好坏的人,你待他三分好,他要回你至少四分好;你待他不好,他也不会待你好的。你不要说杀他,即使动他一根毫毛,他的主人刘备绝不会与我干休。因为我曾去过江夏,他到江东来的一切  都要我担保。得罪了他,关羽、张飞、赵云都要与我算帐。红、黑、白三只面孔发起火来,天皇老子都不认帐。所以鲁肃对着周瑜双手乱摇:“都督啊!孔明大丈夫,知恩报恩、知德报德。而且与曹操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他与江东不但无怨,而且唇齿相依,绝不会夺取江东。尤其此番下官前往江夏都,刘皇叔与关、张、赵三将,一再重托下官。要是军师有什么三长两短,下官性命不保。下官一死倒是小事,只恐怕江东也有危险了.望都督万万不可。三思啊三思!”
    老实人急得汗流满面。鲁肃这番说话,与其说在为孔明讨情,倒不如说分析了当时敌我对峙的局势,吴、刘联兵的重要性,却是金玉良言,千真万确的。所说鲁肃是江东第一位大政治家,颇有预见和洞察力。这番说话,直要到二年以后,周瑜临终,方才大彻大悟,完全相信。因此临死推荐鲁肃接任都督。可是,现在哪里听得进去,不假思索对着鲁肃冷冷地说道:‘哼!子敬,你好胆小!刘备孤穷,有何怕惧!一切由本督担保。”刘、关、张、赵真正要寻着你的活,我周瑜为你担保。
    鲁肃见周瑜如此执迷不悟,非要致孔明于死而后快不可,心里想,真正到那时,恐怕你周瑜自顾不暇,自身难保。我与你多年知交,情投意合,感情十分融洽。就是在诸葛亮的问题上,各执所见,有所分歧。你要杀他,我要保他;你说杀诸葛亮是为了成全江东,我看保牢孔明的性命,倒是真正的忠心江东。因此鲁踱头定一定神,问周瑜道:“都督,你要怎样才能不杀孔明呢?”
    “子敬听了,只要孔明弃刘备助江东,本督非但不杀,并且本督让位于他,情愿做他下手,要不然定杀不休。”
    俗话说,爱得过分就是害。周瑜本来确实敬重孔明几分,甘拜下风,就因为孔明过于胜过周瑜,因此反成坏事。再则,周瑜与诸葛亮不是私人之仇,两人各为其主,他们之间的成见,不是私下可以解脱的。倘能是私隙,往往在某种条件下可以了结。现在,要是孔明不投顺江东,周瑜是非杀他不可的。
    鲁肃想,刘备穷虽穷,要孔明弃刘备、投江东,这是痴心妄想,就好比叫你周瑜弃孙权、投刘备一样不可能。但是,事在危急,只要有个办法,把周瑜一时之气平一平,谅必日后不会再杀孔明了。再想到孔明这个人,也实在不识时务,在周瑜面前显什么本领、逞什么能呢?好得他的长兄在江东身为上大夫,倒不如请诸葛瑾去劝解劝解他,一来缓和一下周瑜的怨恨,二则借此机会给孔明送个消息,免伤两人、两国之和气。故而说道:“大都督,既然要孔明 督 江东,照下官看来,何不请子瑜大夫到来,叫他走一遭,想必兄长之言,孔明定然肯听从的。”
    周瑜想,这倒是两全之计策,成功不成功,先去试一试,因此命人相请诸葛瑾。
    诸葛瑾听说都督相请,要紧来到帅府,进见周瑜:“下官见都督。”
    “费心子瑜先生,前去劝说令弟归顺江东。”
    诸葛瑾马上回答道:“都督,我等兄弟虽好,但志向不同。我助吴侯,命我弃主归顺旁人,我决不应允。我弟亦然如此。我看不必前去。”
    “尔去走一遭,成则有功,不成则无罪。”
    诸葛瑾想,这种差使倒好,有益无害,那就去跑一趟。
    诸葛瑾离开帅府,一路上往孔明府第走来,一面暗自思量看见了兄弟如何开口。心里想,我家兄弟这张嘴能说会道,我实非他的对手。想当初我叫他一起出山扶助江东,他对我讲永远不出山,不知什么缘故又去相助刘备了。据说刘备三顾茅庐,哭得我家兄弟出山。照这样看来,兄弟见哭怕的。那末,让我也在兄弟面前哭上这么一哭,哭得他弃刘投吴罢休。
    诸葛瑾真比鲁肃还要老实,他不知道刘备的哭大有奥妙所在,他有什么道理呢?一般地说,心中悲伤,或有苦衷,而抑制不住要哭。诸葛瑾身为上大夫,高官厚禄,家境又不错,又有什么苦衷可言!尤其他的儿子  葛恪,人称神童,年未满十,就才华横溢。有一次,孙权宴请江东文武,诸葛瑾带子赴宴。席间,孙权命手下牵一头驴子上堂,用蘸着白粉的毛笔,在驴子的面孔上写着“诸葛瑾”三字。因为大先生诸葛瑾生一个长方马脸,意在取笑他的睑象驴面,顿时哄堂大笑。诸葛瑾老实人明知孙权与他打趣,可是他只会笑,不会辩驳。哪知他的儿子诸葛恪从旁走出,不慌不忙将孙权的笔拿到手里,到驴子面前,踮起小脚,在驴面上“诸葛谨”三字之下添上两个字:“之驴”,这样大易原意,这头驴便成了诸葛瑾的了。所以“诸葛瑾之驴”,并不是诸葛瑾象驴,弄得孙权惊呆,堂上文武个个夸奖,由此出名“神童”,到处传扬。所以他一路走,一路屏,好不容易屏到孔明府,总算屏出两滴可贵的眼泪水。他无论如何不舍得揩去,要让自己的亲兄弟看看。因此,要紧上前:“门上有人么?”
    门公一看,出色!三十好几的人,竟象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哭上门来,也不怕被人笑话。故而上前迎接:“先生,小的迎接,在此有礼。”
    “费心通报我家贤弟。”
    “少待。”
    门公直奔到书房:“报禀军师,你家老兄大先生在外。他啼哭而来,要见军师,请定夺。”
    孔明自从回到军师府以后,一直在考虑着周瑜去见吴侯,定然不出我之所料,肯定他更钦佩于我。现在听到门公报禀,自己的兄长哭上门来,感到出乎意料。想自己的兄长又不是童稚,要这等啼哭为了何事呢?孔明再仔细一想,明白了。周瑜听我之言去见吴侯,将来龙去脉弄了个一清二楚,唯恐日后我家主人成了三分天下,前来夺取江东,因此他心存不良,叫我家兄长到此先来劝降。若我不允,必有谋害之意。想到这里,孔明懊悔自己不该早露锋芒,以致种下祸根。虽则我的目的已经达到,周瑜也肯定意识到自己的才能不及我。但我今后在江东的日脚难过了,因此我更要处处设防,小心谨慎,正所谓一失足成千古遗恨。今天兄长哭到我的门上来,显而易见,这是因为鲁肃听说周瑜有杀我之心,故而派我兄长来此劝我投降,即使不降,也好让我早有准备。我家兄长比鲁肃还要老实,是个无用之人,明知不能遂周瑜之愿,所以只好效学刘备三顾隆中时,哭求相助,他以为我见哭伯,不料我这个人软硬不怕,要应付自己的兄长还是手到拿来,不费吹灰之力。孔明想定主意,吩咐手下;“来!传令开正门,说我出接。”
    手下接令开正门,一路喊出去“军师出接”。孔明随后向外出来。此时诸葛瑾正从外向里进来,弟兄两人在中门相遇。孔明抢步上前,把手一拱:“来者兄长,小弟见兄长有礼了。”
    “贤弟罢了。”
    “兄长请了。”
    “贤弟请了—一”诸葛瑾说到后来,故意声带哭音。
    孔明见他哭丧着脸,眼膛里挂着雨滴泪珠,不觉心里好笑,领着自己的兄长,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书房,各自坐定。诸葛瑾抬起头来对兄弟看看,意思是我这两笃眼泪来之不易,大概你也已经看见了,那末我要揩去了。大先生起袍袖将双眼揩拭。
    “请问兄长,缘何悲伤前来?莫非江东人欺侮兄长么?”孔明开口问道。
    诸葛瑾想,你兄弟玲现剔透,人称未卜先知,我的来意定然明白,我又不是小孩子喜怒无常,受了欺侮向你告状。既然你装模作样,让我用言语来撩拨你,看你怎样回答。因此说道:“贤弟,愚兄想起当年伯夷、叔齐饿死首阳山,所以悲伤。”
    孔明一听就听出兄长的意思来。他是借古喻今,十分得当。当年伯夷、叔齐结拜弟兄,志同道合,不愿为周朝出力,宁肯在首阳山下吃树叶,结果两人饿死在一起。言外之意,伯夷、叔齐给义弟兄尚且同甘共苦、死在一起,我俩同胞手足反而各分东西,朝夕不能相顾,实是一件可悲的事情。但是,孔明今朝只得装作笨人,当作听不懂。反而劝起兄长来:“兄长,伯夷、叔齐死之已久,哭之亦无用,何劳悲伤?”他们两人死了几百年,白骨已成灰,又何必去哭他们。
    诸葛瑾一听,知道自己兄弟领会错了。心里想,我是用这话作个开场白,说穿了不稀奇,想你今朝如此对答,那我只有打开天窗说亮话了。“贤弟,想他们弟兄死在一起,我等同胞手足反而各分东西,因此悲伤。”说完,两只眼睛对着兄弟看,这下子你总不会不懂了。
    孔明听得自己的兄长将心里话和盘托出,心里转念道:既然你这么讲,那明话不如实说,不必兜圈子:“足见兄长有弟兄之情、手足之义。小弟有一计在此。”
    诸葛瑾想,兄弟大概到了江东以后,见江东民安物阜,人才辈出,大有前途,故而有心要弃刘备、投江东,苦无中人作保引见吴侯,今日我们弟兄相会,他是迫不及待地吐露真言。让我来问他一声:“贤弟,有何妙计?”
    “来朝请兄长大堂辞别吴侯,跟小弟共去江夏郡共助刘皇叔,上可汉臣相称,下能弟兄相见,此乃两全之策。兄长以为如何?”
    诸葛瑾不听则已,一听则象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浑身无力。本想说服兄弟投顺江东,共图大事,不料被他三言两语反说了过来,叫我投奔江夏,我来讨债,反被债讨。所说,诸葛瑾的言辞哪里及得上孔明,他知道自讨没趣,所以说道:“好虽好,无奈吴侯待愚兄不薄,愚兄不愿负心。”
    “好虽好,无 位适 待小弟不错,小弟也不愿背主。”
    见自己的兄弟并无回心转意,诸葛瑾只得讪讪地说:“如此看来,只能各事其主。那末愚兄告退了。”
    说了这一席话,都不能使对方心服口服,因此只得黄牛角,水牛角,各归各。孔明送走自己的兄长,一方面嘱咐自己今后严防周瑜谋害自己。这警戒之心直要到三气周瑜之后才稍有松懈。
    诸葛瑾辞别孔明,心中怏怏不乐。幸得周瑜有言在先,不会怪罪于他,心内稍安。因此来到帅府进见都督:“瑾见都督。”
    “令弟归降么?”
    “都督,我家兄弟原说不出山的,缘何被刘备请去的呢?原来皇叔到卧龙岗去哭求的。所以我也去哭。”
    周瑜想,你真是个老实人,不知自已的兄弟早有出山之心,乃是时机未到。一旦从事汉室,他岂背改弦易辙,空留骂名?又问道:“那末后来怎样?”
    “后来见了兄弟,问我来意,我说起当年伯夷、叔齐之事。”
    周瑜想,这个比喻倒切中要害,不知孔明如何对答?“令弟有何说法?”
    “我家兄弟说有一计。”
    “有何妙计?”
    “叫我明朝上堂向吴侯辞职,跟他到江夏郡共助刘皇叔,上可汉臣相称,下可弟兄团聚。”
    周瑜又想,孔明实在有道理,自己不肯投降,反要将兄长拉过江去。“那你便怎样?”
    “我说好虽好,何奈吴侯待我情深似海,我不用负心。”
    “那令弟怎样?”
    “我家兄弟说,好虽好,何 位适 待他义重如山,他不肯背主。”
    “那末现在便怎样?”
    “现在讲得妥妥帖帖——各事其主。”
    周瑜本来就对此不抱有很大希望,也不甚介意。只可惜诸葛瑾空跑一趟,反被自己兄弟愚弄一番。
    诸葛瑾见周瑜不作声,不知其意,所以又问道:“都督,我家兄弟不降,都督欲把他怎样?”
    周瑜肚子里转念道:“有什么怎样,不降我就杀。这话不能对你讲,一则用你胆小吓不起,二则你们到底有手足之情,走漏风声,干系不小。”所以说道:“本督自有主张。”
    “下官告退了。”
    “退就是了。”
    诸葛瑾退出。周瑜对鲁肃再次说道:“本督定要杀孔明!”
    不知周瑜施何计策杀诸葛亮,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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