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岛姑娘》
一九四五年八月六日早晨八时十五分,三架美帝国主义的B—29型飞机,侵入日本广岛市万里无云的上空,投下了第一颗大规模屠杀无辜平民的原子弹,杀害了二十四万余的老弱妇孺!一个工人的小女孩澄子,就在这场灾祸中丧失了父母和弟弟,她自己也身负创伤。可是披着“科学家”外衣的美国刽子手,还企图进一步摧残她,将她作原子放射能的试验品,但是她逃脱了。她带着伤残的身体和痛恨的心情,参加了日本人民争取和平的队伍,百折不挠地,为反对美帝国主义在日本建立军事基地和重新武装日本而奋勇斗争。她就是苏联作家金罗曼笔下的《广岛姑娘》。
    这部小说,赤裸裸地暴露了美帝国主义者要把日本变成侵略基地,重新在世界上发动原子战争的恶毒阴谋。它向全世界爱好和平的人民,控诉了美帝国主义者在日本国土上所犯的种种杀害、压迫的罪恶,详细的叙述描写了不愿作奴隶的日本人民的艰苦的斗争,有力地唤起了全世界人民对“为了祖国,为了和平,继续战斗下去”的日本人民的同情和支持。
    从这部小说里,可以看出本书的作者,对于战后日本人民的生活和遭遇,是极其熟悉而且有着极深厚的同情的。从故事的开始,他引导着读者一步一步地,走入日本人民“为了祖国,为了和平”的火热斗争中去。
    书中的主要人物是“原子弹伤害者”的澄子,和她的青年战友,如:八重子、稻子、勘治、隆吉、津元……这些民主青年同盟的分子,他们紧紧地团结在一起,秘密地写作,画图,印刷,正如他们所说的:“我们的炸弹是用纸做的,就是用来印刷今天在日本各地出版的成百成千份小报的那些纸。
    这些纸弹把所有诚实人的心都点燃了起来。”“他们写作,因为他们要日本人民、要所有的人们能在一个不再有战争、不再有噼咔咚(按:即原子弹,下同)的世界上过一种更好的生活。”
    他们艰苦斗争的路途上,是充满了荆棘的。向着他们迎头压来的,不但有美帝国主义的宪兵,日本的警察,还有地主,长老,法西斯流氓的“洁心兄弟会”、以及为虎作伥的二世(按:即美籍日本人,如工厂的监工田中杰克,美军医疗处的漆垣,最阴险无耻的反谍队的田山弗莱迪)。但是他们在日本共产党和民主青年同盟的领导下,咬起牙齿,冲过难关,终于在栗山的和平防线上,团结了工人,农民,渔民,学生,医生,道士,家庭妇女……形成了声势浩大的反对扩大美军军事基地,保卫和平的队伍。在美军和日本警察的“弹压”之下,他们流血了,牺牲了,“可是和平防线的守卫者们坚守住了他们的阵地”,“增援部队继续从全国各地涌向和平防线来……金钱、药物以及其他的供应品……都从日本各地送到,表示慰问和支持的电报和信件源源不断地、像雪片一样地飞来。”最后,和平防线胜利了。美军司令部慑于人民的力量决定不再扩充基地的范围了。但是狠毒的美帝国主义者并不甘心于失败,他们利用钻到日本青年队伍的内部的美籍日本人弗莱迪阴谋将爱国分子一网打尽。澄子姑娘发觉了他们的阴谋,在十分惊险的情况下,和这个无耻的二世,勇敢地机智地斗争着逃脱出来,和她的勇敢的战友们,一同转入地下工作。整个故事充满着勇敢乐观的情绪。
    参加了日本的“禁止原子弹氢弹世界大会”回来以后,我阅读这本《广岛姑娘》,觉得有无限的亲切!书中许多人物的形象,都鲜明生动的呈现在我的眼前:年轻的澄子,从痛苦的经验,和艰难的斗争里,锻炼成了一个勇敢机智的战士。她说:“小隆和小勘怎么能够相信那些美国佬可以使我招供!
    ……把我弄成一个孤儿和一个……一个残废的是谁?在我哼一声以前我宁愿让他们把我撕成粉碎。”这是多么坚定的立场!她的那些同伴,如八重子、稻子、松子、勘治、隆吉……
    也都是生气勃勃的人,他们勇敢、乐观,对美帝国主义的痛恨,对自己被压迫的人民的热爱,使他们紧紧的团结在一起,百折不挠的为日本的独立自由而斗争。此外像澄子的舅舅,是一个老实怕事的老农人,他开始企图把澄子关起,不让她出去参加青年人的和平运动,最后因为美帝国主义的魔爪,伸到他的土地上来,他也就拄着一根拐杖,背上挂着一顶广边笠帽拖着沉重的脚步,加入了保卫和平防线的行列。
    还有是地主老婆的表弟高见,是个“原子弹伤害者”,但是他开始没有痛恨美帝国主义者,只一般的绝望,颓废,他对澄子说:“谁投下的倒没有关系,美国人或者葡萄牙人……
    负责任的是人类。”“我们两个人都是注定要死的,我们必须在能活的时候好好活”。八重子就严厉地纠正这种错误的观点,她对澄子说:“只能归罪给美国人;他们制造了噼咔咚,他们把它投在日本。可是全世界的人民却正在为了阻止广岛事件的重演而斗争着。并且他们是能够做到的。世界是不会被毁灭的。”最后高见终于“好好想过”而且“作了选择”,他意识到广岛和长畸的受害者的死亡,是因为没有得到治疗,国家的钱都花到准备新战争上面去了。他垂下了眼睛,告诉澄子说:“……煽起这种战争狂的人正是美国佬……我要和那些希望制止一切战争的人们一起,站到和平防线的行列里去……”
    鞠子是一个小资产阶级的知识妇女,她热情,富有正义感,但是警惕性不足,她不相信美帝国主义医士会给澄子注射有毒的磷质;她还过分的信任了美帝国主义走狗防谍队的弗莱迪,以至于使许多青年几乎在围抄中被逮捕。在这一点上,她比青年工人津元就差远了!
    在这本书里,我们还可以极其真切的看到广岛比治山上臭名远扬的“原子弹伤亡调查委员会”所做的惨无天日的罪恶行为。还有美帝国主义者强迫日本人民,为他们的侵略朝鲜的军队“捐血”,而所付的代价,几乎是等于零!作者通过澄子的观察:一把绿绸伞,两杯血;一个红皮的钱袋,三杯半血;一瓶威士忌酒,十杯血;一管新型的派克51自来水笔,十六杯血!这怎能不使澄子气愤得冷汗淋漓,使年青的隆吉发出反抗的吼声:“不许把任何一点儿血给他们!别给侵略者一滴血!”
    通过这本书,我们还能了解许多日本人民的生活,他们在被炸的地上,收集骨灰,祷告;捡好运豆;他们的悼念亡人部,晚上在神社里敲鼓吹笛,转圈舞蹈……以及他们的饮食起居,农作技术等等,这些对于我们了解日本人民都是有益的。
    最重要的还是,通过这本书,我们深深的知道了日本人民正在美帝国主义的残酷的压迫与榨取之下,作着不屈不挠的“为祖国,为和平”的艰苦斗争,这斗争是保卫世界和平斗争的一部分,值得我们六万万爱好和平的人民的同情与支持的。我们一定要和世界上爱好和平的人民,和在艰苦的环境中为独立自由而斗争的日本人民,紧紧的团结在一起,为禁止使用万恶的原子武器氢武器,和保卫世界和平而斗争到底!为和平而斗争的日本妇女
    八月中,我参加了中国代表团,到日本出席禁止原子弹氢弹世界大会。
    从八月九日我们到达日本东京的羽田飞机场起,到八月二十六夜离开羽田飞机场为止,我们所到的机场、车站、码头都有妇女团体的代表欢迎招待,她们兴奋地挥着旗帜,唱着“不准再投原子弹”和“东京——北京”的歌。在长崎、大阪、东京的大会上,都有妇女的代表们发言,她们以沉痛激昂的声调,说出日本妇女反对原子弹氢弹的不挠的决心,和争取和平的坚强意志。最可敬佩的是广岛和长崎的原子弹受害者——其中最大多数是妇女——双目失明的、行动困难的、脸上臂上创痕斑斑的,她们举着旗子坐在会场的最前排。在各国代表发言之后,她们鱼贯走上台来,泣不成声地控诉了大规模毁灭性武器的惨无人道的罪恶。在痛苦悲愤的悠长的十年岁月之后,她们发出了悲壮激烈的呼声,她们把发动原子战争者的恶迹和罪状,把十年中的痛苦实况,披露给来自世界各国的和平的战士们。因为她们知道,她们不是孤单的牺牲者,她们的痛苦,已经使世界上爱好和平的人民的眼睛更明亮了,“不准再投原子弹”,成了亿万群众的正义强大的呼声。
    在大会里我们还看见许多年轻活泼的姑娘们,她们操着纯熟的英、法、俄语,为各国的代表做着翻译,陪着代表们游览旅行。她们都是高等学校或是大学里的学生,有的经过了同学校和家庭的斗争,才能来做——用她们自己的话——“为和平而努力”的工作。
    日本的朋友们曾兴奋地和我谈起,说日本妇女运动和以前妇女运动不同的是:和平运动是由基层劳动妇女所发起而推动的。一九五三年十月,日本的渔夫们,因受比基尼岛氢弹试验所造成的伤亡,引起了无数母亲和妻子的无比愤怒。日本广大渔民被迫不能去海上捕鱼,更影响到无数家庭的生活。
    东京的杉并区和比较保守的山形县鹤冈市的妇女都挺身出来了。她们成了妇女禁止原子弹氢弹运动的最积极的分子。
    广泛的农村妇女,也行动起来了。在农村里有“女教师与母亲会”,在这会里女教师和母亲们讨论着反对原子武器,日中、日苏友好,宣传和平教育,以及其他的妇女切身问题。
    她们的刊物是“母之光”。她们发起了“歌声运动”,编了许多歌唱和平的歌曲,广泛地歌唱。
    自今年起母亲大会在日本各地积极开会,以妇女团体联合会为中心,像波浪似的,全面扩展。“女教师与母亲会”的会员,起了极大的推动作用。她们义卖东西如手巾扇子之类,来资助赴洛桑世界母亲大会的日本代表的旅费。在日本参加母亲大会是受压迫受限制的,如在山口县就有母亲因参加了母亲大会,她的儿女们就得不到入学准许。但是日本妇女们终于排除了重重障碍,使六月六日至八日的东京母亲大会开成了,到会者两千多人,开会的第三天,日本文部省也派员致贺。就是山口县的第二次母亲大会,到会者也有两千三百多人,市长和县知事都来参加,“每日新闻”还以巨大篇幅登载。
    她们还告诉我许多日本妇女在和平运动中的动人的故事,来说明日本妇女怎样从不断的斗争中,取得了自己的权益。在长野县松本市有女建筑短工一百四十五名——这种短工,每日只支工资二百四十元,称为“自劳”——因为参加了母亲大会,资方就要扣她们的工资,当地的“母亲大会”代表就同她们到市土木科和职业安定所要求工资照发,当她们最后拿到工资回到会场上来的时候,大家鼓掌热烈地欢迎她们,庆贺她们的胜利。母亲的胜利,使封建家庭里丈夫和儿子们对妻子和母亲的看法有了改变。日本的妇女们,正在逐步敲开封建的枷锁,和男子们在一起,向着和平的大道迈进。
    在农村里妇女开会是有困难的,她们借不到地方。有一次一位妇女被邀到琦玉县做报告,开会地方是在一间小小的自行车店内,妇女们把自行车推到门外,四十八个人围坐下来,热烈地讨论了许多切身问题,如生活问题、物价问题、卖淫问题等等,情绪是极其高涨的。
    在日本防卫厅长官宣布学校里要实行军事训练的时候,母亲们也群起反对,她们坚决不要把自己的儿子送到亚洲的战场上去。
    我个人深深觉得,在我离开日本的几年中,日本妇女运动,已走上争取和平的道路。日本妇女是日本人民中遭受战争痛苦最深的一部分。广岛、长崎和比基尼岛的惨剧,在日本妇女的心里是创钜痛深的,她们绝不愿她们的丈夫儿女再作战争的牺牲品,再作原子武器下的牺牲品,她们也绝不愿世界上再有第二个广岛、第二个长崎。
    作为第一个原子武器试验地的日本妇女觉醒了,她们坚决反对这万恶的大规模毁灭性的武器,这正义的呼声,在全世界每一个角落里,都得到了热烈的回响。195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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